雖然今天的一切，都是對沈清姝養的一場戲，可趙清芙在船上指手畫腳叫下人奴婢做事的姿態，儼然自己就是這條華貴畫舫的主人，看下人們低眉順眼，畢恭畢敬遵從的模樣，她心裡莫名的就覺得很滿足。
於是，心思膚淺的她，就忍不住在沈清姝麵前隱隱炫耀起來：“你彆跟我客氣，想吃什麼就跟我說。”
沈清姝卻是微微一笑：“黃三老爺······可真是疼你，夫妻恩愛啊？”
趙清芙本還洋洋得意，忽然聽她含笑說自己夫妻恩愛，她不受控製地就想起在黃家的各種遭遇，尤其是黃三老爺那些癖好，她臉色一白，尷尬起來。
“夫，夫妻嘛，也就那回事。”
她立刻就沒心思炫耀了。
但是沈清姝卻沒有放過她，眨了眨眼：“對了，你成親得這麼著急，婚書在衙門裡登記了沒有？”
大周朝男女雙方成親，有著嚴苛的製度，三媒六聘都不如一紙婚書來的有效力，婚書才能證明你們二人是合法夫妻，若沒有婚書，三媒六聘隻能證明你們有成親的意願。
趙清芙登時臉色一白，婚書？她竟然忘記了？爹娘也從來沒有跟她提過？
彆說婚書，三媒六聘都沒有。
沈清姝似笑非笑地看著趙清芙的臉色，將頭轉到一邊去，當做沒看見她失態的反應。
她說：“若是沒有婚書的話，可得儘快補上，不然，你這沒名沒分的提著包袱進了黃家的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做妾的？哎？不對啊？”
她想起這個細節來，看向趙清芙：“就是做妾，也有納妾的文書，不然就是個丫頭，你有嗎？”
趙清芙登時眼前一黑，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昏倒。
沒有，她什麼都沒有。
當過千金小姐，被仆婢成群伺候長大的趙清芙，自然知道丫頭是什麼東西，那就是可以隨便男主子睡，隨便女主人打罵，隨便可以買賣，隨便可以找個小廝馬夫的去配婚的下等人。
“不，不會，我爹他······”
她慌了起來。
“夫人，廚下有個菜色拿不準，您過去給瞧瞧。”婆子突兀的聲調忽然響起來，笑著上前跟趙清芙說道。
趙清芙被一聲“夫人”，叫的腦瓜子頓時清醒了許多，對，對，她是夫人啊。
黃三老爺要是不娶她當老婆，怎麼還會縱容府中的人喚她夫人呢，沈清姝這是看不慣她，所以妒忌她呢。
“好，好，我這就去。”
趙清芙此時不敢看沈清姝嘲弄的眼神，隻要快點躲開。
沈清姝悠然自得地看著畫舫不動聲色都已經將其他兩條畫舫拋在後邊，已經往春波湖連接著的長江水域行駛而去。
白芷站在沈清姝跟前伺候著，眼神卻是不動聲色地將周遭環境全都看在眼裡。
“小姐，我去走走。”
沈清姝卻輕聲說道：“不慌，我知道你武藝高強，可誰知道這艘船上藏了多少武林高手，我不是說過了，今日我們來軟的，不來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