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巧兒心頭一跳,猛地看向蔡氏:“娘,我祖父怎麼知道那借據是假的?”
蔡氏哼一聲,生氣地說道:“你祖父說了,他有證人證明那借據是假的,但是證人不會白白給我們蔡家作證,他要六千兩銀子的好處費。巧兒,這筆賬很劃算,隻要六千兩銀子,我們就能拿回自家的五間鋪子還有宅院。”
“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喬巧兒還以為喬老爺子是拿到什麼證據,她當時跟沈清姝提起這個計劃的時候,屋裡頭除了沈清姝的丫頭白芷,就是她的丫頭金碟,再就是她們兩個,是不可能有喬家人知道的。
那麼,她可以確定的說,那所謂的證人是假的,很可能喬家就是變了一個法兒,又從蔡家騙錢。
因此,麵對母親殷切地看著她的一張臉,她隻想回一口滿口的臟話,這算個屁的道理。
這種瞎眼的陰謀詭計要是道理,連道理自己都不認識自己是什麼道理了。
“娘,我們蔡家跟沈家的事,根本跟喬家沒有關係,我說了很多次,祖父對我們蔡家不懷好意,這些年喬家從我們蔡家弄走的錢,你算算有多少了?”
“就連他們現在住的房子,當年也是爹跟你成親的時候,外祖父給你的嫁妝,到最後現在變成了喬家的三進院子,你說過一句話沒有?”
至於為什麼變成喬家的院子,那還是喬家的歪理,喬二郎是喬老爺子的兒子,他死了,喬老爺子是親爹,第一順位繼承他的財產,因此那宅子就成了他的養老房,而他年紀一大把了就想要兒孫繞膝享享福,因此理所當然把喬家所有人,連著喬大姑和她三個兒子一起接到喬家去住著。
房子的所有人蔡氏雖然覺的喬老爺子這樣想不太對,但是在喬家人的各種甜言蜜語,花言巧語裡,被捧得不知姓甚名誰,早在喬巧兒才五歲的時候,就已經把宅子徹底過戶到了喬老爺子的名下。
現在喬巧兒想拿回來,也是做夢。
這是蔡氏心甘情願給的。
蔡氏完全想不到,已經變得能理解她一番良苦用心的女兒,到現在忽然又變得自私了起來。
“巧兒,可是你嫡親的祖父一家,你爹沒了,我怎麼忍心看他們以及愛流落街頭?”
“那你就白送嗎?送了就送了,換來他們的感恩了沒有?”喬巧兒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蔡氏怒了,她憤怒地瞪著喬巧兒:“我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沒良心的女兒,我們是一家人,要什麼感恩,你難道還要像你大伯母說的那樣,給幾個錢,就想要喬家一家子人跪下不成?”
“巧兒,你心太狠。”
喬巧兒麻木了,閉上了眼睛,她甚至有衝動,把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去告訴她,但是她想到,若是告訴了她,隻有兩個結果,一是她罵自己愚蠢,不要臉;二是在喬家的謊話裡尋找真相,那就是他們不知情,所以她原諒不好被傷害需要她疼愛的親女兒,卻能原諒喬家人的“不知情”。
“娘,我是你的親生女兒。”她有氣無力地說道。
蔡氏看她冥頑不靈,就哭了起來:“我怎麼這麼命苦啊,怎麼生下來這麼一個良心的女兒啊,嗚嗚。”
她坐在喬巧兒的床頭,捂著臉哭的聲嘶力竭。
喬巧兒聽著她間歇不斷的哭聲,就覺得頭痛。
當喬巧兒飽受蔡氏折磨的時候,沈清姝已經知道了發生的這些事,她也是意外了。
“大概,這就叫做垂死的掙紮?”
她不禁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