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姝則一個眼神，白芷會意，趁勢“扶”了一把，喬巧兒徹底昏了過去。
“啊，巧兒你怎麼了？”沈清姝急忙一把扶著喬巧兒，她轉頭看著驚呆了的蔡氏：“蔡太太，巧兒病了這麼多天，請你彆再刺激她了。”
她本來是想借巧兒昏倒，站在弱勢的角度，讓蔡氏了解一下她說那些話刺激到巧兒的嚴重性。
結果，沒等她話說完，就聽蔡氏喃喃自語地說了一聲：“她這心眼也太小了，喬家又不是彆人，幫一把怎麼了。”
“她竟然把自己氣昏過去。”
沈清姝瞪著蔡氏懵懂的臉，她頭一次有打人的衝動，這人腦子沒病吧？
當然有病。
所以才會割自己的女兒和自己親爹的心血去喂狼，心裡這樣想著，沈清姝忽然有了主意，不知道這刀割到她自己身上，她還會不會這麼大方，心甘情願？
蔡氏見著女兒暈倒了，沈清姝被喬巧兒把脈，又給喝了藥，人才從昏迷中醒轉過來，她不自在地躲開喬巧兒看過來的眼神：“以後氣性彆這麼大，氣壞了身子，還不是你自己的。”
蔡老太太聽到了喬巧兒昏了以後，就急匆匆趕了過來，現在聽到女兒這麼說，頓時哭了起來：“巧兒為什麼暈倒，還不是你這個當娘的不會說話，你總是把喬家喬家的掛在嘴邊上，不知道的人，還當你是喬家養大的，你連你自己姓什麼都忘了？”
蔡氏羞紅了臉：“娘，怎麼連你也這樣說我。”
可見，她被人這樣說不是一兩次了，她自己心裡清楚，可她自己不覺得她向著喬家了。
喬巧兒蒼白著臉，對她娘早已經心灰意冷：“沈小姐，對不起，讓你看熱鬨了，耽誤了你這麼多時間。”
走的時候沈清姝都說了，還要出門辦事。
沈清姝輕笑著搖搖頭：“沒事，那我就先告辭了。”
蔡氏和喬巧兒母女之間的矛盾，可不是一兩天積累起來的，這裡是父母大於天的年代，喬巧兒又沒了爹，心裡不知有多麼渴望母親的疼愛，可母親卻是一個糊塗蟲，寧肯委屈了親生女兒，胳膊肘也一心向外拐，還拐的理直氣壯。
她就算有心幫助喬巧兒，也稍微得顧忌一下她的自尊心。
蔡氏就是再不堪，再糊塗，也是生了喬巧兒的親娘，這輩子都擺脫不了的親人。
蔡氏見著沈清姝要走了，急忙上前一步：“沈小姐，我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喬家的那筆賬能不能算了。”
“娘？你胡說什麼呢？”看她娘的糊塗勁兒用到了沈清姝身上，喬巧兒隻覺得渾身沒力氣，怎麼她娘一點都看不清楚現實，沈清姝憑什麼要算了？
蔡氏並不怕喬巧兒急不急，隻看著沈清姝，一臉為她著想的樣子：“我都聽外頭的人說了，你這些年光往外捐贈出去的銀子，都有一百多萬兩了，你們沈家的藥鋪，藥材廠，其他經營的田莊鋪子銀樓，各種進項一個月就要二十多萬，喬家那點錢對你來說，就是毛毛雨，你為什麼就不是抓著不放呢？”
“你可以對那麼多不認識的人做善事，大把的往外撒銀子，為什麼對喬家就要趕儘殺絕呢？”
沈清姝意外了：“趕儘殺絕？我？對喬家？”
蔡氏點了點頭，鄭重地說道：“所以，沈小姐，這筆賬就算了吧，喬家一家子的人要吃要喝，實在拿不出這筆錢。”
喬巧兒已經白了臉，但是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因為她知道，不管她怎麼說，她娘的腦子都轉的跟彆人不一樣。
沈清姝也了解到了，這蔡氏是屬於自我感動，自說自話的人，你說一萬句，她也扭曲理解成她心裡想的那個樣子，耳朵會自動過濾她不想解釋的點，自私，固執，又愚蠢，偏還自以為一番良苦用心，你們怎麼就是不懂呢的樣子。
“蔡老太太以為呢？”她跟蔡氏實在說不著，轉頭看向蔡老太太。
蔡老太太忙說：“喬家的事跟我們家沒關係，您儘管到喬家要賬去。”
這次是蔡氏急了：“娘，喬家又不是外人。”
蔡老太太有些生氣：“比起巧兒和蔡家來說，喬家就是外人？二郎要是活著，還好說，可二郎沒了，喬家跟你沒多少關係了。”
蔡氏臉色也不好看了：“娘，就因為二郎沒了，我才越不能對喬家冷漠以對，喬家可是巧兒的家，喬家那些人都是巧兒的親人。”
“你彆忘了，巧兒也是姓喬的。”
最後這句話她說的聲音都放大了好幾倍，眼神更是堅定不移，擺明了自己絕不容許動搖的態度。
喬巧兒做一個深呼吸，閉上眼，才沒有再次被刺傷了心。
“你，你這個孩子，我怎麼就說不通呢。”蔡老太太被她氣的夠嗆，可不管她怎麼說，蔡氏都是一副你們怎麼可以如此冷漠無情的樣子。
“沈小姐，你善事做了那麼多，為什麼就不能對喬家寬容一次，他們家是真沒錢了。”蔡氏覺得跟她娘扯，是浪費時間，再次將矛頭對準了沈清姝。
沈清姝點了點頭，不過她說的卻是：“我實在佩服蔡太太的高風亮節，博愛偉大，不過，我覺得一般人應該是達不到蔡太太這種層次的，我就是個俗人，我的銀子隻能去幫助邊關保家衛國的將士們，去幫助需要的人，給他們鋪橋修路利國利民，還會把銀子送給那些無依無靠的孤寡老幼，是從來沒有把一文錢給過喬家這樣肢體健全，卻張著嘴等投喂的人身上過。”
“因為我覺得，這是害了像喬家這樣的人，明明人家可以自己自食其力了，為什麼要讓人家覺得自己就是個廢物呢？”
沈清姝懟起蔡氏來，角度也變得清奇，如果按著一般道理來講，那可說不過她。
蔡氏就這麼呆住了，畢竟自食其力是個褒義詞，她不能不讓喬家被人笑話吧？
“還有，我覺得蔡太太在想要解決喬家問題的時候，還是先解決一下自己家的問題吧，喬家如果能證明跟蔡家的鋪子沒有任何關係，那蔡老爺子當初欠我的十萬兩銀子就跟喬家沒關係，那麼，你們現在就還欠我兩萬多兩銀子呢，您不打算還我了？”沈清姝眨巴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直直地盯著她：“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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