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大老爺急了，急忙走前一步向楊大人說道：“大人，這字據真的是真的，的確是沈大小姐的親生父親趙老爺親手寫的，他自己也說了，沈家壓根就沒有在蔡老爺子生前的時候，借過蔡家十萬兩銀子，所以，沈大小姐一開始拿出來的十萬兩銀子的欠條是假的。”
“她用一張假欠條，騙走了蔡家全部的家產啊。”
“大人，請您一定明察秋毫，將蔡家的家產還給蔡家的人才是。”
他一臉急切，字據的確是趙振平親手所寫，但是內容是憑空捏造，喬大老爺心裡又急又慌，偏表情上還不敢流露出什麼，生怕被斷案經驗豐富的官大人有所察覺。
隻見楊大人將字據上上下下，正麵反麵的，看了又看，一皺眉，卻是發自內心的疑惑：“既然你們有這個字據，怎麼不在一開始拿出來？這樣不就不會引發後續這些事了？”
蔡家鋪子宅子都在，就不存在沈清姝因為蔡家欠債的原因，接收蔡家這座宅子，順帶把這宅子裡的喬家人給清出去的事情了。
萬一是真的，豈不是讓他也跟著白忙活，白高興一場？這可是七萬五千兩銀子的捐贈。
喬大老爺頓時支支吾吾起來，急忙看向喬老爺子。
喬老爺子到底還能穩得住，忙說：“大人，這是昨天我兒子去街上找房子的時候，偶爾遇見了沈小姐的父親趙老爺，提及此事，趙老爺才親口說出來的內情。沈家壓根沒有借過蔡家十萬兩銀子，那麼，沈小姐拿出的那十萬兩銀子的欠條，不就是假的嗎？”
“這可是沈小姐的親生父親親口說的。”
隻要能證明那十萬兩銀子的欠債是假的，蔡家不就保住了自己的家產？他們喬家不也順勢能保住這座宅子了？不就誰都不用還沈家所謂的債務了？
父子兩個自以為隱秘的偷偷交換眼神，卻不知道這些小動作沈清姝全都看在眼裡。
楊大人聽他們父子二人說的情真意切，心裡就忍不住懷疑，難道蔡家欠沈家的錢，的確是子虛烏有？
他不由正視起來，看向了喬大老爺一臉正色地朗聲說道：“既然你們說著字據是趙老爺親自所寫，也是他親口說的，不存在有借債關係，那麼，讓他親自上來與本官說明事實真相。”
楊大人這麼一說，喬家父子就傻了眼，趙振平？
喬大老爺慌得嘴巴都結巴了：“大，大人，趙老爺他，他出門做生意了呀。”
言下之意，人不已經不在京城了。
楊大人愕然：“我說你們，是不是有點太糊塗？這可是有關十萬兩銀子欠債的大事，趙老爺既然願意給你們作證，那到底是什麼生意這麼著急，多等不了這一天？”
喬家人先前都是種地的，生活環境單純，後來到京城，全都靠山蔡家當蛀蟲，連生計都不用操心，這種審案斷案的事情，還真是不太了解。
沈清姝看二人一臉呆滯，便好心的替他們解釋起其中的複雜來：“你們從來沒有接觸過官司，所以不知道其中的細節，但是其中最重要的兩樣證據，你們也應該聽說過吧？”
“什麼？”喬大老爺皺著眉頭，一臉沈清姝是不是打算挖坑坑他們的戒備模樣。
沈清姝也不生氣，細心地替他解惑：“人證物證啊，你們沒有了解過律法，總在戲文裡聽人家唱過兩句吧，叫做人證物證俱在？這樣才能坐實了事情的真假。”
“我當時說蔡家欠了我們沈家十萬兩銀子，上門要債，可是拿出了有關的人證和物證的，你們的人證呢？”
“人證？”喬老爺子現在才想起來，還有人證這一說，頓時腦子一片空白。
“而且，你們僅僅能拿出來的這唯一的物證，還是在趙振平不在場的情況下，大人要怎麼相信，這個字據真的是趙振平寫的，還是你們自己找人寫的？”
所以，這字據在趙振平本人不承認的前提下，根本不算是證據了？
喬家父子現在才算是明白了。
他們喬家出身是農戶，現在人的思維就是能私了就私了，絕不願意去跟官府打交道，都害怕當官的。
所以，他們根本不懂打官司都需要什麼證據，什麼樣的證據，才是管用的證據。
“趙振平呢，他真的去做生意了？”喬老爺子急忙看向喬大老爺。
“他，他說他去南邊販貨······”喬大老爺忍不住手都在發抖，完了，完了，他當時怎麼就沒想過讓趙振平留一天，給他作證呢。
“你們被趙振平給騙了吧？”沈清姝同情地看著他：“他是不是已經遠走高飛了？”
接連兩刀，紮在喬老爺子和喬大老爺兩人的心口上。
趙振平遠走高飛，不就證明這字據他自己也明知不管用，所以才心急火燎的逃跑的？
喬老爺子一個暈眩，整個魂兒都沒了，他的四千兩銀子啊！心都在滴血！
“爹，爹，完了，完了。”喬大老爺則帶著哭腔喊著他。
一看作為喬家主心骨的父子二人，都變成這幅樣子，耿氏和喬大姑那些人還有什麼看不懂的。
楊大人一看他們這樣子，還有什麼不知道，不禁冷笑一聲：“製造偽證，也是要坐牢的。”
“還要坐牢？”耿氏已經驚恐起來。
楊大人不與耿氏分辨，當即一聲下令：“來人，把這宅子裡的無關之人，統統趕走。”
剛才還給了他們一個是時辰收拾東西，結果喬家人竟敢拿出偽證糊弄他，差點就得罪了雲姝縣主。
因此這會讓他毫不留情麵。
“大人，大人，這是我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家啊，您可不能把我們趕走啊。”
“是啊，大人，求您行行好，饒了我們吧，這麼大一家子人要是流落街頭，我們可怎麼活啊。”
“大人，大人······”
喬家人全都慌了，跪的跪，求得求，哭的哭。
蔡氏看著跪了一地的喬家人，嚇得臉色蒼白，忍不住往後退了好幾步。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耿氏狠毒了蔡氏沒用，她立刻撲了上去，一把抓著蔡氏的頭發就跟她拚了：“你這個賤婦，都是你生出來的好女兒，一個孫女竟然敢狀告外祖母，害的老爺子一把年紀被這般羞辱，喬家人全都要流落街頭了，我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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