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笛聲驟停,白幡飄動,清寂寒冷沁人心脾。
宋青蘿看見這人的身影的時候一顫,隻覺得一股莫名的火氣湧上心頭,周邊是無儘的淒冷,本來這個屋子就是棺木擺放所在,即便那裡麵躺著的不是楚驍河,卻因為是寒冰珍珠所致,那股子陰冷的勁兒依舊徘徊左右,並沒有眼前人的出現而消失。
一身黑衣蒙麵,手裡拿著精致的竹笛,上麵的漆料一看就不是凡品,吹出來的笛聲更是繞梁不決,男子身形與楚驍河極為相似,隻若不看那雙眼睛,怕是真的要誤會。
可偏偏在男子抬頭的那瞬間,眼神裡的寂冷便讓宋青蘿止住了腳步。
不是楚驍河!
單單那一眼望去,宋青蘿便分辨出此人並不是。
九王府的主人雖然不在,可楚驍河留下來的勢力卻依舊能保一方安寧,隻是楚驍河不在,宋青蘿覺得這九王府也不過是個白無生趣的宅子而已,依舊是清冷,孤寒,正如她此時心中所感一般。
高高抬起的心臟突然被沉到心底,一時間竟有種蕭瑟淒涼之感。
宋青蘿看著男子,眼裡透露出一股連她自己也為察覺到的失望,她站在男子對麵,正要開口詢問,麵前之人卻依舊收好了笛子站起了身。
這人不是他,宋青蘿有些索然無味地想道。
也是,雖然不知道那日在村子裡他和那些剩下的村民到底是為了什麼消失的無影無蹤,可想也知道他現在肩上擔著重擔,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隆京城,邊疆戰火紛飛,內朝又是多方勢力在膠著,朝外江湖皆不是風雲暗湧,他身負天下,自然當仁不讓。
不過心裡再怎麼樣安慰自己,那股失望的心情還是縈繞在心口。
既然他有他要做的事情,她也有她要做的事情,那當時各自安好,隻要人安事成,到時候自會見麵的。
宋青蘿有些自嘲,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而且那個對象還是她的死對頭楚驍河!
算了,先不想這些!
不過此人到底為何會在九王府,還端坐在九王爺的棺木後頭?
宋青蘿麵色不變,心下卻提防起來。
眼前男子能出入九王府猶如無人之地,還敢公然的在九王府中吹笛,可見身份不並簡單,若此時硬碰硬,隻怕於她不利。
站著的男子似乎並不在意宋青蘿表現出來的敵意,他的眼裡還帶著一股自來熟的笑容,看的人有些莫名其妙。
宋青蘿蹙了蹙眉,她倒是要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敢在九王爺府上裝神弄鬼,莫不是現在世道變了,行事也愈發無所顧忌了。
也是,楚驍河沒有回來,這都城早就被攪成一團渾水了,孰是孰非也早就難以說清。
男子站了起來朝著宋青蘿走了過來,宋青蘿見此後退兩步,與這人保持在一個相對的距離。
她從不喜歡與陌生人隨意攀交,隻是眼下卻不得不開口了,宋青蘿雙眸眯起,眼底閃著濃濃的審視:“你不是九王爺!你到底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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