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那男人才道:“寶珠,是我不對,我不該負你,隻是我當年那麼多也是身不由己,我也是有苦衷的,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不想和你悔婚的,都是被迫的,我,對不起你。”
安寶珠低頭看著男人,似乎被牽動了往事,任由男人抱著,隻不過眼裡一片冰冷,她緊閉著唇,整個人開始發抖。
綠衣丫鬟氣不過去,飛快的上前扶著安寶珠,生怕她因而引發了蠱毒,另一個丫鬟看了一眼安寶珠的神色,見她沒有責怪的意思,丫鬟立即開口:“來人!把這臭流氓狠狠的打一頓!”
這個無賴,安府的下人大多早就看他不過眼了,白日占了安府的便宜,晚上居然還敢打擾他們小姐,等著受死吧。
十幾個家丁拎著大小不一的棍棒衝了進來,二話不說直接朝男人身上招呼過去。
“啊啊……寶珠……救命啊……”
男人挨了幾棍,原本是打著抱著安寶珠不放手的,大概想來個以情動人的橋段,不過安府家丁都是有些武功的,手上的棍子實在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沒三下男人就鬆了手滿屋子飛奔躲避家丁,雞飛狗跳的樣子哪裡還有剛剛的萎靡不振,對比前後,簡直就是兩個人。
宋青蘿和楚驍河躲在櫃子裡看著,既是震驚又覺得難以理解,這個瘋癲的男人當真和安寶珠有什麼過往嗎?
難道還真是潛龍在淵,人不可貌相?
可通過剛剛的對話明顯這人就是個占了便宜還來哭窮的家夥,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家才能養出如此極品來。
宋青蘿回想前世的安寶珠的傳言,怎麼也記不得有這麼一條了,她也沒聽說過安寶珠的夫婿是個地痞無賴啊,不對,好像安家的女主人並沒有成親?
男人躲的厲害,不過安府家丁的棍子也不是吃素的,沒一會兒那男人身上就落了不少的傷痕,在屋子裡亂串的速度也下降了不少,眼看著男人就要被家丁的棍子打了個半死,安寶珠依舊不為所動。
他蜷縮在地上,猛的從懷裡拿出一個東西來:“寶珠,寶珠……你還記得這個嗎?”
他高高舉著的手上正掛著一個小玉老虎。
安寶珠看了一眼,臉色大變,脫口而出:“都給我住手!”
家丁們互相看了看,停下了。
安寶珠眯了眯眼,道:“你們都先出去。”
丫鬟們看著安寶珠有些不情願,但也不敢忤逆主子的話,幾個丫鬟心裡都在祈禱小姐千萬不要再被人騙了。
在安寶珠兩個貼身丫鬟的眼裡,自家小姐做什麼都很厲害,做生意也很精明能乾,從來不會吃虧,可唯獨在感情上是個空白,容易心軟。
但是自家小姐的命令是不容得她們質疑的,兩個貼身丫鬟隻能隻能一步三回頭地退到了門外,順手將門關上。
房間內就隻剩下安寶珠和那個男人。
安寶珠聽到門關上的聲音,臉上的平靜瞬間消失,幾步衝上前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領,惡狠狠怒喝道:“說,這個東西怎麼會在你手裡。”
她一手奪過男人手上的小老虎,臉色極為難看。。
宋青蘿和楚驍河緊緊盯著兩人之間,總覺得這場麵發展的有些詭異。
從一開始安寶珠雖然有略微的憤怒,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失態。
男人沒有立馬回答安寶珠的話,他先是四周看了一圈,慌張的神色立馬就恢複了淡定以及那一臉無賴的模樣,他先是拍了拍安寶珠的手:“你這樣我們怎麼好好說話,先放開,我今天來原本就是要告訴你這件事的,隻是沒想到你居然一點舊情不念,不過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們也應該好好談談了。”
孩子?
安寶珠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都踉蹌了一下,她鬆開男人的手,眼睛死盯著眼前人。
男人咽了下口水,沒有再隱瞞,直接道:“你我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也是造化弄人,不過孩子總歸是無辜的,當年你為我生下的兒子其實還活著,我已經找回來了,他現在已經五歲了,你是沒看到他長得有多可愛。”
聞言,安寶珠整個人都開始顫抖。
男人連忙上前想要扶著她,卻被安寶珠一把反控住,她的腔調裡帶著些許的喜悅和卻也夾雜著濃濃的憤怒:“孩子在哪裡?你彆以為你你這麼說我就會相信你,孩子……孩子早就沒了!你少騙我!洪天澤,你休想再拿孩子來騙我!”
到底是在乎的那個人沒先忍住。
男子趕緊擺擺手道:“寶珠,你信我,當初我騙你孩子沒了,那也是不得已的,你們安家瞧不上我家道中落,你還未了我未婚產子,若是被發現了,那你覺得孩子還能保得住嗎,我隻能騙你孩子沒了,想著安頓好了再告訴你,誰知道後來……出了些許差錯。
寶珠,我也想過我們就這麼算了,可這麼多年,我一直想你念著你,我也知道你不會舍得我們的感情,我知道你若是知道孩子安好,肯定也會想孩子的緊,已經把他帶過來了黃石鎮,現在就住在鎮上唯一的客棧裡頭,你要是想先見見孩子的話我可以帶你過去客棧看看。好不好?”
安寶珠握緊拳頭,她並非是丫鬟眼裡那般毫無底線心軟之人,畢竟能成為安家背後的女主人,哪裡能婦人之仁,尤其眼前人如果膽敢拿孩子來作弄她,她一定要讓這人死無葬身之地
一時間安寶珠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審視著洪天澤,不知道怎麼的,洪天澤被這麼盯著脊梁骨都有些冒汗,他咽了咽口水,極力讓自己的表情顯得自然些。。
櫃子裡的宋青蘿和楚驍河互看了一眼,眉頭都微微皺了起來,隻覺得這事情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這男人若是有所求的話用孩子來威脅安寶珠似乎是再合適不過了,不過在這個時間節點,這個當口,難免讓人多想。
安寶珠眯了眯眼,突然開口:“我和你去。不過若是你膽敢用這個騙我,那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洪天澤心裡大喜,急急的點頭:“寶珠,你相信我,以前我是對不起你,但是這次我不會了,咱們一家三口重新在一起,你說多好?”
安寶珠冷笑了聲,一把推開他,拍拍手,外頭有丫鬟把門打開,她又使了眼色叫人帶男人去梳洗,順便拿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換上。
“小姐,你要跟他出去嗎?”綠衣丫鬟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她不明白這才過了一刻鐘的時間怎麼會變成這樣子,果然就不應該讓小姐和那個無賴單獨在一起,真是悔恨莫及。
安寶珠點點頭,隨手將披風披上:有些事要親自去確認才是。“
綠衣丫鬟忍不住問:“那老爺那邊要說嗎?”
安老爺見著此人早就氣炸了,要不是顧忌著府中有外人在,過去的事兒也不光彩,早就過來發飆了。
“不用了,夜深了,爹都睡了,他年紀也大了,不必事事讓他操心,我去去就回。”安寶珠披上披風,提著一盞風燈,站在門口等著。
幾個貼身丫鬟再三勸阻不得,隻能在一旁跺腳,乾著急。
“彆看。”楚驍河一把捂住宋青蘿的眼睛,那男人正在屋內大剌剌地脫了個乾淨,哪裡還有剛剛低聲下氣的樣子,一臉得意,還一變哼著小曲。
一聽就是不夜樓裡的常客。
沒多久男人就跟著安寶珠從安家的後門出去了。
宋青蘿和楚驍河等到外麵的人都走乾淨了,這才從櫃子裡出來。
“果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
宋青蘿忍不住咂舌,這安寶珠看著倒是沒少在這男人手裡吃虧,從丫鬟千方百計地阻攔二人見麵便可知道了,從頭至尾這安寶珠並未真正對男人下手,可見二人之間淵源深厚。
若不是不屑,便是不舍。
在之前宋青蘿必定是認為這安寶珠是不屑於動手的,可後麵反轉到孩子這事上麵來,就有點超出她的想象了。
“那人不簡單。”楚驍河隻有簡單的一句。
宋青蘿立即正色問道:“那我們怎麼做,圖冊還沒找到,按照你說的還有我聽到的,也不知道失竊與這人有沒有半分關係,而且安寶珠現在可不能折在那人手裡。”
他二人旁觀者清,雖不知這孩子事是真假,但那個男人明顯是故意引誘安寶珠去客棧的,安寶珠為人精明能乾,眼下倒是瞧著有幾分當局者迷了。
“讓暗衛先去盯著,在他們意圖未明之前,不宜打草驚蛇。”
兩人商量了一下,楚驍河走到後門的牆根邊上在牆上敲擊一會兒,外頭響起三長一短的哨音,宋青蘿把耳朵貼都牆上去聽,能聽到有人急速奔走的腳步聲。
看來楚驍河剛才的動作是在通知埋伏在安府外頭的暗衛動身去探情況。
這個安府,似乎還藏著有很多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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