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今天看了五個，給連江林場一個老工人看了看老寒腿，紮了幾針，剩下沒什麼人了。”診所現在隻請了一個縣醫院退休的護士，還有一個抓中藥的小夥子，開業的時候，邱冀鄴堅決不許放炮，不許彆人送賀禮，就那麼靜悄悄地掛個小牌匾了事。
邱鹿鳴總結父親有兩大缺點，一是人前不善交際，人一多，除了念稿子，什麼都說不出來，再就是，他極少做家務，無論母親做飯多難吃，他都不抱怨，也不去做飯。
一早起來，他就去江邊散步，有時老兩口一起去，大多數是他自己去，找個背風的地方，伸伸胳膊腿，再打一套太極拳或者八段錦，看一上午門診，最多再多看半下午，就回家，或者找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下棋釣魚。
邱鹿鳴曾經聽父母聊天，母親問，“老邱你說人生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人生沒有任何意義。如果非要說一個，那就是按自己喜歡的方式度過一生。咱們年輕時沒有辦法，現在退休了，終於可以了！”
邱鹿鳴又聽母親嘀咕，“人人都按自己喜歡來，你吃什麼穿什麼？”
可見沒有真正完美的伴侶。
“爸，不如你給我起一卦吧，我這流年不利，桃花運忒旺了！”但他絕對是自己的好父親，邱鹿鳴親昵地挽著父親的胳膊。
邱冀鄴微笑，“流年不順，你就好好讀書吧。剩下的，全憑天意！”
“呦呦！”邱嘉樹走過來，“剛才老謝家那小子咋回事？怎麼一看我就跑了，你倆說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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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冀鄴聞言，也詢問地看向邱鹿鳴。
“沒什麼，今天不是和那個李永良見麵麼，我覺得他這人還行吧，他說送我回家我也沒拒絕，誰知拐上濱江路就遇到謝光，這傻小子攔住我說要娶我，還讓我等他幾年。”說到這裡，邱鹿鳴忍不住又笑了。
賀曼姝聽到也過來，“那孩子上高中了麼，這是跟誰學的啊？”
邱冀鄴卻說，“那孩子還不錯，你彆是又擠兌人家、傷害人家了吧？”
“我沒有！我還勸他好好讀書呢！”
方圓抱著寬寬也進了客廳，“十七歲的男孩，喜歡一個比自己大一些的姑娘，也算正常，再說你一點也不像二十五歲，看起來最多也就二十歲。”
“真的麼？”邱鹿鳴站起來，對著櫃子上的鏡子照來照去，“媽，我真像二十歲嗎？”
“像十八！行了吧！”賀曼姝嗔了她一眼，“你從小就喜歡好看的男孩，那時候給人小男生寫情書，讓班主任逮著了，把情書當著其他老師的麵就交給我，說讓我自己回家處理，哎呀我的媽壓，我都要臊死了！”
“啊？那你打我了嗎？”
“我打沒打你你自己不知道啊？”
邱鹿鳴搖搖頭，“不知道啊。”記憶裡沒這段。
“那情書寫給誰的，你還記得嗎？”
繼續搖頭，“不記得了。”
“嗬嗬。”邱嘉樹冷笑，猛地說，“就是你們嘉陽七怪之一，鄭、偉！”
“誰？”邱鹿鳴簡直如五雷轟頂，轉頭看母親，“我不信！”
賀曼姝點頭，“對！就是鄭偉，我當時還想，爹媽咋給取這個名字，叫個政委，不如叫司令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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