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風拂麵而來。
權肆望過去的時候,正巧對上門口男人的眼眸。
一對血眸如淬火後的寶劍,眼中有明滅不定的微光閃爍。
是怒火的預示。
“和誰談戀愛?”墨發被風漾起弧度,他眸中冷意更甚。
衣袂飛揚,黑袍作響,周身有詭異的紅光蔓延,幻化成鬼魅,似要奪人性命。
濃烈的肅殺之意伴隨著風的呼嘯撲麵襲來,快要將人儘數吞噬。
目光掃視過來的時候,西奧多覺得自己的腳仿佛有千斤重。
他邁不動步子。
寸步難行。
脊背不知不覺中被冷汗浸濕,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急促和粗重。
極度的害怕快要呼之欲出,使出渾身解數這才勉強穩住身形。
“忌?”權肆眸光一亮。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在看到男人時,自己的唇角竟微微上揚了些。
男人森冷的目光劃過,在觸及到那銀發男子時,一瞬間就柔軟了下來。
眼眸中似凝聚了萬種情思,溫柔繾綣。
他大步向前,不過數秒就靠近了那心中念想的人兒。
低下頭,唇幾乎是湊在權肆的耳邊,低沉耳語“主人。”
磁性的嗓音,挺勾人。
刻意上挑的尾音,彰顯著某種赤裸裸的勾引。
是在引麵前的人沉淪其中。
可權肆哪裡會如他的意?
他擅長極致的拉扯。
忽遠忽近,天生釣係。
可他偏偏還並不自知,弄得人更是心癢難耐。
權肆抬眸看他,唇角噙著淡笑,“終於是舍得來找主人了?”
兩人站在一起,外人一看就知地位的分明,完美詮釋了主仆的關係。
可兩個人單獨看,卻都是不弱的。
給人一種勢均力敵的感覺。
忌輕歎一口氣,“我找了你很久。”
他幾乎翻遍了每個咖啡館,終於還是找到了。
雖然過程磕磕絆絆了一點,但好歹結果是好的。
這就夠了。
人就在他麵前,在他視線所及的範圍內,伸手可及。
可他真的隻滿足於此嗎?
忌垂著眼瞼,神色莫測。
人都是貪婪的,包括他。
他想要占有權肆的全部。
“首”領大人,後麵三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西奧多就被一記眼刀嚇得趕緊噤聲。
雖不解這般無上尊貴的大人為什麼會忽然出現在此處,但直覺告訴他,不能亂說話。
“不好意思,今天咖啡館要歇業了。”西奧多擦了一把額上的冷汗,眼神有點飄忽不定。
察覺到他的恐慌與害怕,權肆有些疑惑。
剛才都還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怎的現在
變成這樣了?
“這麼早就歇業?”蔣放是個記仇的,他感覺自己的脖子還在隱隱作痛。
不行,必須要報複回去——
“每天的歇業時間隨機,今天就到這裡吧。”西奧多隻想趕緊跑路走人。
被那個大人這麼盯著,真的是如芒在背。
太可怕了
這種壓迫感,是無法輕易用言語形容的。
“誒,你彆走啊——”蔣放抄起旁邊的一根棍子就要追上去。
誰知,他還沒來得及衝出去,就被權肆的一隻手給攔住了。
“權隊,他掐我脖子!”蔣放急得小臉通紅,眼淚都快出來了。
“我知道。”
權肆看了一眼後廚的方向,咖啡館裡的燈已經全部暗了下來。
蔣放還有些氣憤,“可是!”
“今天不合適,”權肆安撫他的情緒,“等明天。”
蔣放眼睛一亮,“真的嗎?!”
“嗯。”權肆看了眼身旁的忌,“先出去吧。”
咖啡館一旦歇業,預示著將會有更多的危險來臨。
一切不確定的因素彙聚在一起,更加不利於他們這些玩家。
畢竟,規則背後會隱藏更多的細節,而這些,暫時還是未解之謎。
忌輕輕點了點頭,“一切都聽你的。”說完,還貼心地為權肆拉開了門。
後者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勾,“服務不錯。”
然後就率先抬腳走了出去。
蔣放緊隨其後,然而,忌卻直接把門合上了,讓他的臉差點撞上去。
忌站在門外,斜睨了他一眼。
他什麼都沒說,但是蔣放卻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了嘲諷的意思。
以及厭惡。
蔣放???
不是老鐵。
他什麼都沒乾啊?
蔣放並不知道,權肆護著他的行為讓忌心裡很不舒服。
導致他現在氣壓有些低,但礙於權肆在麵前,所以沒有發作出來。
蔣放摸了摸鼻子,他下意識地看了眼後廚,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總感覺那裡隱隱散發出一股屍體的惡臭。
嚇得他二話不說地就拉開門趕緊追了上去。
“權隊等等我——”
沒人注意到,那家咖啡館在他們走之後發出了一股詭怪的黑氣。
天色漸漸昏暗。
權肆和忌走在前麵,後麵跟著又渴又餓的蔣放。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如果有旁人路過此地,定會覺得這一幕怎麼這麼像
一家三口。
倆夫妻帶一娃。
“嘖,”權肆有些頭疼,“怎麼走了這麼久,一家旅店都沒有。”
“權隊,我們不會今天要睡橋洞吧?”蔣放打了個噴嚏。
夜色深了,氣溫自然也就越來越涼。
忌看了他一眼,“嬌氣。”
蔣放趕緊走到權肆身邊,“權隊,你的保鏢好凶。”
瞧著麵前兩人水火不容的模樣,權肆有點哭笑不得,“他本心不壞。”
“……”蔣放見那高大的男人看了過來,在權肆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翻了個白眼。
忌沒說話,隻是額角的青筋跳動了兩下。
他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又慢慢的鬆開。
很想把這個一直跟在主人身邊的小子宰了。
欠揍得很。
有權肆這個大腿護著,蔣放絲毫不慌,一路上除了餓和渴,彆的都還好。
三人一路輾轉,最後,終於是發現了一處落腳的地方。
隻是
這旅館怎麼看怎麼詭異。
這個旅館名字叫宏發賓館。
牌匾已經非常老舊了,牆壁也在掉漆。
旅館的燈一閃一閃的,看起來電路有些接觸不良。
“你,去看看。”忌瞥了眼蔣放。
“啊?”後者很明顯愣了一下。
“權隊,我一會要是有什麼不測”他做出欲哭無淚的表情。
“……”權肆不知道為什麼忌對他敵意這麼大。
他和蔣放隊友一場,對於他還是了解的,人還是很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