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書屋。
18歲的於鳳嬌,就在櫥窗下,聚精會神地看著一本書。
她的兩根麻花辮子,早已經拆散開來,紮成一個高高的馬尾,看起來青春靚麗,多了一絲時尚性。
短短的兩三個月,這都市就像一個大染缸一樣,把一個鄉下來的純樸小白花,變成了都市裡麵盛開的花朵。
她很美,美得不張揚,卻特彆有辨識度,縱然千萬人眼裡,也能讓人一眼就認出來。
張耀陽卻是有些情怯了,他才剛連續跑了兩個市場,渾身散發著臟汙發臭的味道。
這個樣子,哪怕不照鏡子,也能想象出來,很是糟糕。
她看到自己的時候,會不會很嫌棄,亦或者並不往心裡去,隻淡淡地對他一笑,就會錯身離去?
二人之間,早在於鳳嬌離開小破山村時,就已經有了巨大的鴻溝。
張耀陽一直想要努力追趕上對方,和對方一起成長。
甚至於,就連學業都顧不上完成。
因為於鳳嬌在參加完高考之後,很快就辦理完出國手續,去往更好的大學做留學生。
這一去是四年。
張耀陽現在就算是再有錢,也無法通過自己的能力,拿到出國的機會,他沒有人脈,還沒有安頓好家人,如何能就這樣去追逐夢想。
眼下離著高考,隻有十多天的時間了,按照去年的時間,6月6號早就要高考了。
今年因為政策性調整,時間改為7月15號。
要不然的話,他這一番前來,必然也是要赴空的吧。
這或許是他們在國內的最後一次見麵。
張耀陽實在不願意錯過。
於是取出一套乾淨的新衣,是一件當下青年人最愛穿的白襯衣,一條青色的直桶褲,一雙擦得鋥光瓦亮的小皮鞋。
至於身上的味道,也隻能隨意用手巾弄了一點山泉水,然後就在車子裡麵胡亂清理了一下。
至於胡子,已經顧不上刮了,就在他準備好了,掀了軍綠色的帽子,打開車門下去時,卻見到於鳳嬌懷裡抱著兩本書,從書店裡麵走了出來。
對方買到心儀的書,貌似就要回家了,轉身就坐上了一輛二八大杠,慢慢悠悠地在道路上騎行。
張耀陽開著車子,不遠不近地看著她。
此時的於鳳嬌,還沒有往後那種高冷不可攀的酷傲性子,雖然性格已經初現端倪,倒也還能相處。
他很欣賞對方身上的那股子勁兒,一股不服輸,勇往直前的精神。
這樣的女人,性子太直,生活裡少了情趣和柔美,而這也是她後世活了幾十歲,仍然還是單身的原因,沒有幾個男人受得了女人太要強。
但張耀陽不一樣,他重活一世,非常知道自己的心,從年少到年邁,他的心裡始終裝著這個女人。
看入心的人,並不需要多麼完美,不管她是個什麼樣的性子,他就是這般沉淪其中,不可自拔。
上一世,他一直將這種感情默默地放在心裡麵,自卑得快要窒息。
這一世,他不想再等,想要給自己的愛情一個交代。
老天爺待他是真不薄,曾經虧欠的,在這一世都想還給他,讓他能在茫茫人海裡,見她一麵。
他說啥也得抓住。
就在其心潮起伏之間,於鳳嬌被一個看起來很英俊的男生攔截了下來。
對方應該是她的同學,二人似乎有話要說,推著自行車在人行道上走著,時不時湊近交流幾句。
張耀陽把車子停在路邊,大踏步的跟了上去。
他的耳力很好,很快就聽出來,這二人在討論什麼話題。
好像是一個很難的題目,男生不知如何解開,前來和於鳳驕請教。
結果,於鳳嬌說自己昨晚上研究了很久,隻大概知道一點眉目,具體的她還要回去後再研究一番,等她解出來了,到時候再告知答案雲雲。
這個題,張耀陽隻在心裡麵稍微勾勒一下後,發現自己很快就解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