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陽光灑落在長安城的大街小巷,七樂一大早就去接華陽公主回宮。
華陽已經是位中年女子雖已不再青春年少,但歲月似乎並未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依然風華絕代、風姿綽約。
隻見她所乘馬車裝飾得金碧輝煌,拉車的駿馬皆是毛色純白如雪,步伐矯健有力;隨行的侍從們身著錦衣華服,手持各種儀仗,排場極為奢華壯觀。
一路上,行人紛紛駐足側目,驚歎於這般盛大的陣仗。
不多時,隊伍抵達了宏偉壯麗的阿房宮前。華陽公主緩緩下了馬車,整理好衣袂後,蓮步輕移走向宮殿內庭。進入殿內,她雙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向坐在高位之上的始皇帝行了大禮。
“兒臣拜見父皇!”華陽公主清脆悅耳的聲音在大殿內回響。
然而,始皇帝卻並沒有如往常一般立刻讓她起身,反而一言不發地定睛凝視著她。被始皇帝如此注視著,華陽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恐懼之意難道父皇知曉了自己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莫非今日便是要來問罪於我?想到此處,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
沉默片刻之後,始皇帝終於開口問道“華陽,朕對你可好?”
聽到這句話,華陽稍稍鬆了一口氣,但仍不敢掉以輕心。她強顏歡笑,努力擺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回答道“父皇對女兒,自是極好的。”
說這話時,她的笑容顯得有些牽強,而那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之中,此刻竟也多出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陰狠之色。
她的一舉一動,乃至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始皇帝都儘收眼底,心中卻隻有深深的失望和無奈。
"那你為何總是如此躁動難安?平日裡你所行之事,朕本可以寬容以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但你為何總是貪得無厭,欲壑難填呢?"
始皇帝強壓著心頭的怒火,聲音低沉而威嚴地說道。
"父皇,您這話從何說起啊?兒臣實在有些糊塗,不明所以。"
華陽嬌嗔地回應道,臉上故意露出一副茫然無辜的神情,但實際上,她心裡跟明鏡似的,清楚地知道始皇帝所指何事。不過,她打定主意要裝傻充愣到底,絕不輕易承認自己的過錯。
"你當真不知道麼?莫非還要朕一樁樁、一件件地給你細數出來不成?"
始皇帝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華陽,仿佛想要透過她的外表看穿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麵對始皇帝咄咄逼人的質問,華陽不由自主地握緊了藏在衣袖裡的雙手。她暗自咒罵這老東西果然狡猾多端,竟然妄圖用這種方式來套出她的話。
哼,她才不會這麼容易就上鉤呢!於是,她毫不猶豫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地哭訴起來。
“父皇啊,兒臣對天發誓,真的對此一無所知啊!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搬弄是非,故意挑撥我們父女之間的關係。您可千萬不要輕信他人的讒言呐!"
“你豢養私兵,在各個重臣家中都安插棋子,王家和蒙家之事就是你乾的,手還伸進了朝堂上,你以為朕真的不知道嗎?朕還真沒想到,你還有這心思。”
折子打在華陽發髻上,將她的金簪打落在地,她看了一眼其中的內容,假裝很無辜的樣子。
“父皇,是那秦幸福給的證據吧,她這是汙蔑,我和她無冤無仇的,她怎麼可以這樣?父皇,您要為兒臣做主呀!”
始皇帝麵色冷峻,一步又一步地從高階之上緩緩走下,每一步都仿佛帶著千鈞之力,震得地麵微微顫動。他身姿挺拔如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下方正在表演的人,眼中閃爍著威嚴與冷漠。
“嗬嗬……朕已經給過你無數次機會了,七樂!”
始皇帝的聲音如同雷霆般在大殿內回響,令人不禁心生敬畏。
“奴在!”
始皇帝麵無表情地繼續說道“即日起,剝奪華陽公主的公主身份,沒收其名下所有財產,並將其發配北疆!”
此言一出,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砸在了華陽公主身上。她瞬間花容失色,滿臉驚恐和難以置信。
“不!父皇,不要啊,您怎能如此對我?”華陽公主絕望地哭喊起來,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湧出眼眶。
她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怨恨。她想不通為何一向疼愛自己的父皇會突然變得如此絕情,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掃向一旁,落在了那個名叫秦幸福的人身上。
“一定是那該死的秦幸福從中作梗!是他蠱惑了父皇的心,讓父皇這般對待我!”華陽公主咬牙切齒地想著,恨不得立刻將秦幸福碎屍萬段。然而此刻,她卻隻能無力地癱倒在地,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打入深淵。
“父皇,我才是您的孩子,我是您的血脈,您不能那樣對我,我當初為了幫您籠絡王翦,我一個花季少女嫁給他為妾,是我幫您籠絡住了王家,沒有我,他們家怎麼可能為您征戰?一統七國,現在您覺得我沒用了,就不要我了嗎?父皇,您太殘忍、太無情了!”
單純善良的她,早就死在那裡了,憑什麼現在人人都有可以有封地、有官職,而她什麼都沒有!
始皇帝目光冰冷冷冷看著她。
“嬴元嫚,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朕將你送與王翦,隻是想留你一命罷了,不忍心將你和你那想要殺死朕的母妃一起處死罷了。”
華陽不可思議抬起頭,不可能!她母妃明明是最受寵的妃子,她那麼美,連帶著她也是最受父皇寵愛的孩子,可惜在她出嫁前就病逝了,後麵自己又被送給王翦,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她大病一場,差點就死了。
“這絕無可能,父皇,母妃她明明已經離我們而去,您怎能如此汙蔑於她!昔日裡您對母妃寵愛有加,母妃直至生命的儘頭都心心念念著您啊,您怎忍心這般詆毀她?”
始皇帝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那個曾令自己怦然心動的女子,然而在滅楚的關鍵時期,她竟然妄圖謀害自己。無奈之下,他隻得對外宣稱她因病離世。畢竟,任何人任何事都休想阻礙他一統天下的壯誌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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