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風烈的謀算,好像並不止步於此。
陣眼中央,那枚血繭忽然無火自燃,爆發一團蒼白火焰。
純白之火猶如箭矢瞬間貫穿連接陣眼之外五枚黑之繭。
焰火鋪展,深深蔓延,纏繞在風烈埋下的血線之上,形成龐大的生靈之陣。
光影連動,這掠奪生機之陣法跨越天地,瞬間囊括整個五行之洲。
苟延殘喘或逃竄在外的所有魔種,頃刻化作飛灰。
甚至陷落於地淵中的生靈也難逃這一劫,生機瞬息被抽空。
這場突然爆發的災難,讓五行之洲疆域之內的萬物生靈都無法躲避。
所有種族,生機都在緩慢流失。
人們並不知曉一場災難已悄然爆發,隻是突然發現,身上無故析出許多瑩白光點。
這種力量,非人力所能抗衡。
支昊麟、簡流雲、蒲靜芸被困在純白空間囚籠中,生命之光流失的速度堪稱飛速。
一陣陣光流從他們的額心、心口處被抽出。
他們正當壯年,原本烏黑的發卻在眨眼間染上一絲霜白,眉眼中神光萎頓,像是刹那生機被耗儘,麵容儘顯蒼老頃頹。
不止他們。
山川,大地,河流,被抽出無數生機。
磅礴的生命之光彙聚成海洋,朝中心陣法湧來,被這些詭異的繭狂暴吞噬。
生命長河如此浩蕩,明亮耀目,無人打擾的饕餮盛宴中,忽然閃爍起一道憤怒的雷光。
一枚掌心雷極為凶戾的穿透生命長河,化作長槍刺向化為陣眼的血玉大繭。
可惜在過於強大的能量場域壓製下,這雷槍還未靠近血繭,毀滅雷光就已寂滅。
“竟有膽偷襲?”風烈微訝。
看清來者身影後,風烈微微搖頭“強者之力不碾螻蟻,何故上前送死?”
來人正是幽山蓮。
“竊取他人生命苟活之鼠輩,也敢自稱強者?”
眼前這股逆轉生死的力量,已經超越九州最強兵種靈師之極限,絕非人類所能擁有的力量。
換一個腦子正常的普通人,連上前的勇氣都沒有,更彆提出手。
可幽山蓮不是正常人。
他輕嗤一聲“陰溝裡的雜碎,也是裝上了。”
幽山蓮雷霆加身如離弦之箭。
被束縛在一旁的支昊麟驚道“幽山蓮,不可莽撞!”
流霞微動,忽如錦帛意欲纏上幽山蓮的身體。
也許是因為支昊麟中途提醒,幽山蓮攻勢硬生生拐了個彎,半道砸向了彆處。
那流霞一轉,轉瞬消散。
支昊麟“這東西邪門得緊,不可沾染分毫!”
聞言,幽山蓮躲避的速度快得像一道閃電。
支昊麟算是看出來了。
這孩子雖然嘴硬,但心裡是真聽勸。
風烈不欲在弱者身上浪費時間。
“不過是陣中養料,時限一到,便化作這天地間的一捧流沙吧。”
在他眼中,幽山蓮弱小如螻蟻,實在懶得理會。
正事要緊。
“待五行之洲生機徹底枯竭,主帥便可浴火重生,不死鳥的光輝終將重現此世。”
“因果有輪回,此界欠我五行一脈良多,今日終將還回。”
風烈雙臂展開,臉上神情十分舒緩,是一種塵埃終於落地的舒心。
緊皺的眉心緩緩展開,仿佛心中之痛終於釋然
“就此沉寂吧,廢界低微的生靈,為主帥獻祭,也算爾等殊榮。”
生命之光奔騰湧來,風烈嗓音中是掩飾不住的激昂
“複活吧,吾之主帥!”
支昊麟“……傻逼。”
風烈身後霞光之環輝光一再黯淡,而後連連閃爍,綻放無儘光輝。
寂白的天空硬生生被催生出漫天雲霞,猶如神跡。
生命之光浩瀚無比,如江河彙海,最終儘數湧現陣法中央血色大繭。
見狀,風烈臉上露出一抹終局已定的快意神情。
他拂袖一揮,自天空垂落的純白素幡如流雲湧動,分撥兩邊,露出中央血玉大繭。
風烈淩空踏步而去,一步便至血繭身旁,眼神快意無比
“極道之境就在眼前,主帥,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不知他做了什麼,一道更為隱秘可怕的力量鎖定了這片天地。
雷暴一聲,天空豁然被撕開一道豁口!
那豁口橫亙天際,裂痕中透出純白似銀的璀璨輝光,如一道銀色的雷痕緊貼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