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整了整衣衫,下了車。
薛沛林徑直走了過來:“今晚便在此休息吧。”
顧七抬頭望了望燈火通明的客棧,道了聲:“好。”
跟著薛沛林進了客棧,夥計跑過來問:“二位客官,打尖兒還是住店?”
“給我們兩間客房。”
“好嘞,兩間客房!”夥計扯著嗓子朝著樓上喊道。
隨後又做出請的姿勢:“您二位上樓,跟著上麵的夥計走就是了。”
顧七稍稍扶著薛沛林,另一個夥計站在樓梯口,將二人引到了西麵靠裡的兩間屋子。
打開了靠前的房門,顧七和薛沛林徑直走入,在桌前坐下。
“您二位是先休息,還是看看吃點什麼?”
聽到夥計這話,肚子開始咕嚕嚕叫了起來。
顧七開口道:“來幾個你們的拿手菜,再燙一壺熱酒。”
“得嘞,您稍等!”
夥計從外麵將門關上,顧七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薛沛林倒了盞熱茶。
“昨日風餐露宿,想必裴大人沒有休息好,今日可要早點歇息。”
“薛大人還沒喊累,晚生怎敢說乏。”
話剛說完,便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薛沛林捋著胡須笑了笑。
不一會飯菜上來,和薛沛林吃了個酒足飯飽,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夜好眠。
睡醒之時,天已經大亮。
顧七起身簡單洗了把臉,便往薛沛林的房間走去。
“我不指望你對我老頭子能孝敬到什麼地步,隻盼你能對舒兒上點心!那畢竟是你的女兒!”
“嶽父大人這麼說,小婿就要無地自容了!如今子舒已是良人,小婿又怎敢怠慢!”
嶽父?小婿?
顧七站在門口,聽著聲音有些耳熟,好像是趙煜的聲音。
那趙煜口中的“子舒”,應該就是趙良人了。
“誰在外麵?”
趙煜吼了一聲,快步打開房門!
顧七拍了拍胸脯,驚魂未定:“趙將軍,您怎麼會在這?”
“原來是裴大人。”趙煜握著佩刀的手緩緩放下。
薛沛林坐在屋內,朝著顧七揮了揮手:“裴大人,進來說話吧。”
待顧七進了屋,趙煜將房門關上,開口道:“小兒奉陛下之命,前來護送二位去荼州,但他昨日有事脫不開身,我便前來與你們彙合,你們且在這等上一日,等小兒與你們彙合後,再一起出發。”
“原來如此,趙將軍辛苦了。”
薛沛林倒了盞茶,示意顧七坐下。又衝著趙煜說道:“一路奔波你也辛苦了,去開間客房休息,睡醒了便回都吧。”
“是,小婿就先出去了。”趙煜衝薛沛林深鞠一躬,開門走了出去。
“裴大人,喝茶。”
“哦,”顧七接過茶盞喝了兩口水:“趙將軍是何時來的?”
薛沛林道:“今晨。”
“那想來是趕了一夜的路,才到的這裡。趙將軍孝心至誠,得此賢婿,您老人家可是有福了。”
薛沛林“哼”了一聲:“如今這位都統大人,已經不是老夫的賢婿了。”
先前從李冒口中得知趙煜發妻乃是薛沛林之女薛芹,後續弦鄭旭之女,也就是趙德勳的母親。
今日看薛沛林的態度,仿佛對趙煜頗有意見。
“關於趙將軍的事,晚生在宮中也略有耳聞。如今趙良人聖眷正濃,又有趙家支撐,薛大人也可寬心了。”
薛沛林聽完顧七的話,長長地歎了口氣:“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本以為嫁了趙煜能衣食無憂,誰承想才成婚兩三年,難產至死。隻剩下一個舒兒。沒多久,那小子又續弦了鄭旭之女鄭晚欣,此後誕下一兒一女。我可憐的舒兒,自此備受冷落,就連她爹,都沒怎麼抱過她!早知如此,我就該當初接過舒兒來,我們夫婦撫養長大,也好過在那冷冰冰的地方,吃儘苦頭。”
說著說著,薛沛林流下淚來,抬手胡亂抹了一把:“我不指望趙煜對我如何,隻盼他能對舒兒多點關心,後宮裡爾虞我詐,哪裡是她能應付得來的。唉!”
顧七倒了盞茶推到薛沛林麵前,安慰道:“有陛下照拂,趙良人自然無恙。世事無常,大人還是要保重身體,切莫讓親人擔憂。”
“老夫沒事,既然陛下派趙德勳來,咱們便等上一日,待人齊了再出發吧。”
顧七點了點頭。
趙煜休息了一陣,到了下午騎馬往郡州趕。
顧七與薛沛林在洐州客棧多留了一日,至第二天趙德勳前來彙合,方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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