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脫的力度越來越大,元哲不敢緊箍,急急吼道:“本王的話你也不聽了?”
此時顧七已被憤怒衝昏頭,胸中燃起的火,將平日冷靜燒得一乾二淨!
她執意要走,二人在院中拉扯不休。
忽然!腰間攀上一雙大手,將自己拽了起來!
顧七一驚!
整個人被元哲扛了起來!
“殿下!”
“殿下!”
“殿下!”
連喊幾聲,都不見回應。
直到後院,整個人被扔到床上!
顧七順勢一滾,將匕首握在手中,臉漲得通紅,眼中透著羞憤和驚恐!
元哲雙手撐在床沿上,上半身探了過去,雙眼猙紅,周遭散著駭人的氣場。顧七不自主縮起身子,朝裡挪動兩番。
半晌,元哲歎了口氣。
他坐到床邊,朝顧七招了招手:“過來。”
顧七緊攥著匕首,未動分毫。
元哲望著那匕首,戳了戳自己肩頭傷口:“難不成,你要再戳一刀才解氣?”
“殿下恕罪。”顧七冷靜下來,緩緩將匕首放下。
“過來。”
柔和的聲音傳遞著不可違逆的命令。
顧七湊到跟前跪坐,垂下頭來。
見她驚恐模樣,心中五味雜陳。元哲無奈地歎了口氣,輕托住顧七的胳膊:“傷口崩了,不疼麼?”
“疼。”顧七悄抬眼,望著元哲的肩膀:“殿下,對不住。”
“嗯?”
顧七垂下頭不再說話。
“殿下!”
此時,趙德勳拉著徐碩疾奔而來。
元哲起身,坐到桌前吃茶。
“裴大人,您這傷口嚴重,切切注意,莫要撕扯。”徐碩輕解開紗布,鮮血混著藥粉從傷口湧出。
“嘶——”
清理之時,碰到傷口。
桌前坐著的元哲頻頻皺眉,手握著茶盞,餘光始終落在顧七身上。
“殿下?”
“殿下!”
眼中掃過銳利,元哲皺著眉頭:“作甚?”
趙德勳坐在對麵,不解道:“殿下,其實,臣也不太理解,為何要放了他們。”
元哲側頭朝顧七望去,正迎上顧七不解目光。
“你們可知,這犯案之人,是誰家的?”
趙德勳搖了搖頭。
“唐鶴。”
趙德勳起身驚呼:“淑貴妃!”
顧七探著頭,更為迷惑:“臣沒聽懂。”
“啊!”藥粉刺激了傷口,疼得顧七喊出聲來,泛白的唇咧出諂笑:“徐太醫,輕一點。”
元哲緊張地攥了攥拳,眼睛落到傷處:“徐碩,輕點。”
“是,殿下。”
“殿下,您剛說的這犯案之人,是淑貴妃家的?”
元哲點了點頭:“唐家世代簪纓,到了年輕這一輩兒,出了唐鶴、唐笙兩兄妹,一個是赫赫有名的將軍,一個是宮中淑貴妃。這荼州郢江的莊地,是唐鶴的,尋了老家親戚做莊頭,這犯案之人,便是莊頭家的長子和侄兒。”
“也就是說,這兩個人,和唐鶴將軍有親?”
元哲望著漆盤上沾血的紗布,眼底湧出無儘寒意:“早出了五服,不過是仗著親戚的名頭作威作福。”
“臣明白了。”
待傷口包紮完畢,顧七將衣袖放下:“昨夜才抓了人,還未審問,今日便直接上門,定是有人報了信兒。”
元哲劍眉微挑,嘴角微勾:“看來你徹底冷靜了。”
顧七抿了抿唇,起身朝元哲淺鞠一躬:“殿下恕罪。”
“裴兄弟的意思是,昨天走漏了風聲?”
顧七點了點頭:“前來之人,也是想在事情鬨大之前,悄聲解決,才早早尋了殿下。”
元哲望著顧七,眼中透著欣賞:“淑貴妃和唐鶴將軍,本王還是要賞三分薄麵的。”
“唉。”顧七隻覺心裡發悶,歎了一聲。
元哲張張口,終未說出彆的。
眾人從元哲房中散去,顧七直接奔向西麵廂房。
“大人。”
顧七麵露微笑,朝慶瑜揮了揮手。
慶瑜會意,端著藥碗走了出去。
“抱歉,到現在,我都不記得你的名字。”
床上的人垂頭笑了笑:“當日紅袖樓的女子那麼多,大人不記得也實屬正常,我叫周采荷。”
“采荷,”顧七輕聲讀了兩遍,笑道:“這下記住了。”
周采荷掩麵笑了起來:“大家都說您平易近人,今日算是得見了。”
“看你氣色好了許多,我也放心了。”
周采荷一愣,眼神黯淡下來,她咬了咬下唇,啟齒問道:“大人,昨夜,您...您可看見那...”
“抱歉,”顧七沉了口氣,眼含歉意:“發現你時,作案之人早已逃走,隻好將你帶回來。不過你放心,此事並未張揚,斷不會影響聲譽。”
周采荷吐出口氣,眼淚流了下來,勉強展出微笑:“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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