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風寒雨(十三)_仙緣奇變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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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風寒雨(十三)(2 / 2)

於是,在小謝的控製下,七彩祥雲緩緩降落,擇地落在村口的一塊大石碑旁邊。

二人下了祥雲,近前一看,石碑上鐫刻著“康橋村”三個工整的楷書大字。

小謝看罷,輕聲道:“果然是薑仙蘭姐姐的家鄉。”

二人轉身向西邊的村子,舉目望去,但見“山村地勢平坦,周圍僅有幾座枯樹林覆蓋著的小山包;村內有六十戶人家,門戶相距較遠,茅草房、瓦房交相錯落;雖然是麗日當空,時值春節氣氛濃烈的正月初七,四野耕田廣布的山村卻是死氣沉沉,生息寂滅,雞鳴犬吠俱無。這種氣氛像極了小謝的家鄉。”

當二人再細觀村子出口向東延伸的那條平坦土路時,從村子裡走出一個身穿粉紅粗布舊裳裙,頭發散亂,右手拿著一把菜刀,左手拿著一個染滿濃黑血漬大瓷碗的人正向東而來。遠遠看其身形凹凸有致,身材苗條,顯然是個女子,那個女子邊走邊自言自語。

小謝細聽細看,發現那女子時而森冷獰笑,時而傻笑癡呆地道:“過年了,過年了,沒有飯吃,去挖仇人的墳墓,割仇人的肉,吃仇人的肉,嘿嘿,哈哈哈。”邊走邊手舞足蹈,她手中浸染烏黑血漬的菜刀在辰龍之陽的照耀下,反射著冰寒的烏赤光芒。

小謝見此情形,已漸漸感受不到暖陽的她不禁渾身一冷,望著徐卿玄,驚異地道:“這,這是薑仙蘭姐姐?”

徐卿玄一臉無奈,點了點頭。

正當二人對視時,薑仙蘭已經走到他們的身邊,伸手撩去垂蓋在雙眼上的亂發,正好與徐卿玄對麵而望。

薑仙蘭驟然見到玉冠束發,身穿錦緞月白色鶴氅的徐卿玄那俊朗絕倫,風華絕代的絕世容顏,不由自主的停在了離二人五步處,然後雙眼一愣,傻笑道:“真好看!”接著,就舞著烏赤的菜刀,朝他們衝了過來。

小謝見此,眉頭一皺,未待徐卿玄護著她。

小謝先挺身擋在了徐卿玄的麵前,仙氣外溢,金、紫、銀、紅的仙暈隱隱而現。

瘋傻癲狂的薑仙蘭在離他二人三步處就被仙暈擋了下來,她望著身穿白色粉紫梅花交領褙子,清麗絕俗,飄逸出塵,天生麗質的小謝,又傻笑道:“仙女下凡了,真好看!”可她癡愣的雙眼很快就轉移到了徐卿玄的身上。

小謝至此才算看清,薑仙蘭的左臉頰上除了有幾道細小的刀疤外,還有幾個糜爛發臭的小斑塊,右臉頰上同樣也有幾個糜爛散臭的小斑塊。若非是聲音與身材,小謝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瘋傻毀容的女人竟然就是五十多天前碰到過的那個稟性剛強,秀麗溫婉的薑仙蘭。與此同時,小謝也明白他們父女不聽徐卿玄的真言相勸,乃至於此,不禁歎息道:“真是世事無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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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薑仙蘭對自己視若無睹,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麵無表情,鎮靜英武的徐卿玄。小謝的內心雖極為不舒服,卻也沒有流露出責怪之意。

小謝先看了看薑仙蘭,回望著徐卿玄,柔聲道:“徐大哥,要不你給她治一下瘋症和容貌。好不好?”

徐卿玄溫和地望著小謝,溫道:“小謝,我先治好她的瘋症。至於她的容貌,等到我們了解實情後,再決定治不治。”

隨著仙術神通的漸漸增強,小謝的洞察力、觀察力、感悟力也漸漸的增強。聽了徐卿玄的話,她也深知此事錯綜複雜,在事實未曉前,不能輕率的使用仙術。因此,她點了點頭。

徐卿玄的右手拈了個法訣,道聲:“疾。”一道紫光注入了薑仙蘭的額頭。

一直呆望著徐卿玄的薑仙蘭先是雙目一閉,手中的菜刀、瓷碗輕輕的飄落到地上,不發出一絲的聲響。

小謝邁步上前,攙扶住閉著雙目,神態平和的薑仙蘭。

少頃,薑仙蘭緩緩的睜開一雙杏眼,目光閃動有神,不似剛才那般呆直木然;表情也很自然,不似剛才那般森冷獰笑,瘋傻癡語。當她看到小謝後,驚呼道:“姑娘,原來是你。”

未待為薑仙蘭的清醒而高興的小謝開口。

薑仙蘭伸手輕拉著小謝的衣袖,細心的望著她,不一會兒,眼淚奪眶而出,泣聲道:“姑娘,我們悔不聽神仙囑托姑娘轉告給我們的真言,最終導致了家破人亡!”邊說邊哭,淚水滾滾,濕麵墜頰,滴落在衣袖上、手背上,渾身顫抖,顯然是在發泄無窮的委屈。

對薑仙蘭的遭遇,小謝也倍感淒楚,安慰她道:“姐姐,不要難過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能從那些歹人惡霸的魔掌裡逃過一劫,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薑仙蘭聽此,擦了擦眼淚,泣聲道:“姑娘說的是,反正我的大仇家胡府已經被滿門抄斬,雞犬不留,實在是痛快,痛快呀!”說到最後,她的眼神格外的冰冷怨毒,朱唇邊泛起詭異的獰笑。

小謝見到薑仙蘭的此情此貌,瞟了眼土路上沾染烏血的大瓷碗,烏赤刃鈍的菜刀,內心驀地回想起她剛才所說的“過年沒飯吃,挖仇人的墓,割仇人的肉,吃仇人的肉”的同時,又聯想起去年十二月八日在衛輝府胙城縣南邊農仆王播向自己與徐卿玄所講述的“人們爭搶競食受到妖怪的懲罰,被當眾斬去四肢的人的血肉情形”後,一幕“在月黑風高的夜晚,薑仙蘭拿著瓷碗,提著菜刀,來到墳山,挖開仇人的墳,打開仇人的棺材,切割屍體的肉來飽腹”的血腥可怖的場景,一一描繪、呈現在小謝的腦海裡。

推想到此,小謝不禁渾身一冷,掙開陰笑麵獰的薑仙蘭拉著自己衣袖的手,不由自主的向後倒退了幾步。

徐卿玄急忙上前,伸手扶住慌懼的小謝,溫柔地道:“小謝,彆想,彆怕,我在這裡。”

小謝朝他淺淺一笑,示意自己無礙。

直到這時,神誌初醒,向小謝泣訴,因仇家滅族而快意的薑仙蘭才注意到雙手輕扶著小謝肩膀的徐卿玄。頓時,她是一臉的驚豔,又看到徐卿玄和小謝眉目傳情,彼此關懷,柔情蜜意,對小謝的嫉妒憎恨形於色,不過轉瞬即逝。她麵帶微笑,上前一步,望著小謝,柔和地道:“我至今還未請教姑娘的芳名,還有這位郎君的尊名,不知可方便相告否?”

小謝上前一步,朗聲道:“薑姐姐,我的名字叫唐小謝,家住南樂縣春暉村。”頓了頓,指了下徐卿玄,柔聲介紹道:“他是我的義兄,名叫徐卿玄。”

薑仙蘭朝徐卿玄斂衽一揖道:“郎君萬福。”一雙杏眼隱含豔慕癡迷。

徐卿玄麵無表情的半揖還禮。

小謝先看了看死寂幽森的山村,又掃了一眼時不時對徐卿玄暗送秋波的薑仙蘭,心道:“此地不宜久留,待我試問下詳情,無論她是否願意相告,當馬上離開這個令人倍感惡寒之地。”

念及於此,小謝一臉關懷地道:“不知姐姐可方便相告前段時間內到底發生了什麼?”

正有意無意,以如絲媚眼挑逗麵無表情,英武剛毅的徐卿玄的薑仙蘭聞此,急忙收斂起水性揚花,妖媚勾魂,魅惑男人之姿態,擺出一副無辜純良,楚楚動人的模樣望著小謝,微笑道:“當然可以。不過妹妹你要先告訴姐姐,你們是怎麼治好我時而清醒,時而瘋傻的怪病。可以嗎?”

小謝聽此,靈機一動,一臉關懷地道:“事情是這樣的,前幾天,我在家門口偶遇一個神仙,他賜了我幾粒丹藥,聲言可以包治世間的怪病。剛才我和徐大哥正巧路過你們村口,遇到了正生病的你,於是給你服了丹藥。”

薑仙蘭聽後,表麵上顯得驚奇感謝,但在窺探了飄逸出塵,仙風道骨的徐卿玄後,朱唇邊飛掠過一抹冷笑。她伸出雙手,輕輕的握著小謝的手腕,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一臉懊悔而又帶著幾分憎怒地道:“妹妹呀,事情是這樣的:去年十二月十日,應南樂縣縣衙的傳喚,我去公堂作證,胡家的二少爺胡守仁雖死,可胡府罪行累累,擢發難數,一縣之人怨憤切齒。起初,我還以為隻是專門審問胡守仁當街擅殺秀才之罪。不想,當我剛剛到達縣衙公堂時,胡府的大少爺胡守德帶領兩百多個凶壯的家丁轟然闖入縣衙,抬走胡守仁的屍體,帶走胡家被收捕的凶仆惡奴,強迫威脅溥瑋役誣陷鄭愷“當街行凶殺人,調戲良家婦女,謀財害命”,這還不算,又飛揚跋扈地當著一縣百姓的麵,喪心病狂的把鄭愷活活杖死,又欲強奪我回府。多虧了溥瑋役百般勸說斡旋,餘怒難消的胡守德才肯就此罷休,並勒令我趕緊撤案。我見仇人胡守仁已死,父親複活在即,就允諾了。”說到這,她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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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謝點了點頭。

薑仙蘭放開小謝的手腕,繼續道:“於是,縣衙退還了家尊的屍體。我通知娘親、兄嫂、姐姐、姐夫領回了家尊的屍體,到家後,我給家尊服下了丹藥。藥入口才不過幾個彈指的工夫,家尊就健健康康的複活了,一家人大喜過望。我乘機把妹妹的話轉告家尊,可家尊說什麼也不相信,還一個勁地教育我,說什麼“子不語怪力亂神”,什麼“我之所以死而複活,全賴皇帝陛下英明仁德,與左道惑人者有什麼關係?”家裡人也是指責我身為書香門第,久浸儒學,要注意言辭,免得敗汙家風,貽笑大方。我以天神的囑咐為重,頂著全家人的指責,又苦口婆心地勸說了好幾次,家人還是固執己見。這件事傳揚到了鄰居,鄉裡那些清貧如洗,食難果腹,供不起兒子上私塾,多虧家尊仁心大發,傾囊相授,教書育之的村人也是紛紛上門哀求,說什麼也不願意家尊離去。時間一天天過去了,我心急如焚,卻無可奈何。到了第七天,在我不顧“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的流傳重壓和他人的非議下,連番勸說。家尊終於鬆口,同意舉家搬走。可又被鄉裡人拖家帶口地給攔下了,事情無果而終。”說到這,她又頓了頓,臉色鐵青。

小謝聽罷,內心對薑仙蘭的家人得罪了當朝權貴,已經是火燒眉毛了,卻絲毫不以為意,還把天神的勸告當作妄語邪說的行為感到不可理喻,但還是安慰她道:“姐姐,彆急,慢點說。”

薑仙蘭一臉憤恨不平,咬牙切齒地道:“到了第八天,也就是十二月十八日的中午,我們村裡突然闖入幾十個布衣蒙麵的大漢,先風風火火地闖入我家,殺了我一家十二口人後,將我搶走。又大聲宣揚鄉裡人“窩藏逆犯,死罪不赦”揮刀屠殺,一村之人,雞犬不留。我被帶到了胡府,先被胡守德糟蹋,在之後的半個月內,胡府的幾百個惡奴凶仆輪流蹂躪我。直至今年的年初,官府派兵丁、衙役包圍了胡府。”

說到這,薑仙蘭頓了頓,眼神冰寒迫人,伸雙手摸了摸自己臉頰上的刀疤和糜爛發臭的斑塊,獰笑道:“我臉上的這些疤痕全是胡府的臭男人留下的!”

言畢,哈哈大笑,笑聲尖利而又喑啞,刺耳而又撓心。

小謝見此,不由自主的又向後退了一步,玉顏上既有驚異,又有駭然。

薑仙蘭絲毫不以為意,尖聲森冷地道:“後來我多方引誘圍住胡府的兵丁、衙役,那些好色輕浮的官府男人見了我的容貌,早就不知姓甚名誰,乖乖就範,打開一個缺口,私下把我放了。我逃出胡府返回家鄉,安葬了爹、娘、兄嫂一家,姐姐、姐夫一家。至於那些自私自利,害人害己的村人就任由他們曝屍天光。我對他們恨之入骨,唯有剝其皮,食其肉方能消我心頭之怨毒仇憤。於是,在之後半個多月,我以鄉人的血肉為一日三食。直至一月二十一日,縣衙官府征發丁夫到村裡收埋屍體時告訴我胡家已經被誅滅九族,雞犬不留。自此,我所有的大仇終於得報!”

言畢,她放肆狂笑,笑聲尖利高亢,刺耳鑽心,手舞足蹈,頭發散亂,漸漸的又痛哭流涕,像頭發瘋咆哮的受傷猛獸。直至哭笑得嘶啞,幾近背氣,才停了下來。

小謝看著薑仙蘭這般瘋癲咆哮,大哭大笑的淒涼模樣,既為薑仙蘭的悲慘遭遇感到痛惜、不公,又因她的狂放行為和村裡人的自私行為感到一陣陣惡寒。

一旁的徐卿玄見狀,上前輕扶著小謝的肩膀,一臉的關懷,溫柔地道:“小謝,彆怕,有我在。”

小謝回眸一望,示意他自己無恙。

淒美的薑仙蘭看著徐卿玄和小謝在她麵前情意綿綿,冰寒的內心頓時妒火騰騰,陰算隨著妒火中燒而熾烈起來,朱唇邊飛掠過一抹瘮人的冷笑。她裝作一副可憐無辜的模樣望著小謝,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道:“妹妹呀,姐姐我是過來人,不妨告訴你:這世上最可靠的還是自己,最最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的那張嘴;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是表麵上海誓山盟,專情專意,揚言白頭偕老,一世一雙人,可實際上,卻是一個比一個花心薄情;所有男人對女人,都是嘴裡一個,懷裡一個,心裡一個,眼裡一個,不管是窮的,還是富的,都是一個劣根性。這十天來,不少鄉下的農夫在農婦的麵前是甜言蜜語,恩恩愛愛,可轉身就拜倒在姐姐我的石榴裙下,對我服服帖帖的,把家裡舍不得吃的精糧和鮮肉都給姐姐我吃了。什麼“海誓山盟,天長地久”早就已經拋諸腦後了。所以能……

一直在為薑仙蘭的悲慘遭遇而惋惜的小謝實在是忍不住了,喝道:“你給我住口!”

薑仙蘭對此不以為意,反而理了理亂發,擺出一副媚眼如絲,妖媚迷人,搔首弄姿,可憐無助地癡望著麵無表情的徐卿玄。

小謝啐了一口,厲聲道:“我是可憐你的遭遇,才開口撫慰,開口相詢,讓你得訴衷腸,得倒滿腹的苦水。想不到你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情殊可恨!你身為秀才之女,書香之家,卻不知“因噎廢食”的古訓。聽我好言相勸,儘早回頭,棄惡從善。倘若再執迷不悟,多行不義必自斃。”

言畢,火氣已消,憐意又生的小謝回眸望著徐卿玄,星目中飽含乞求之意。

徐卿玄看著小謝,心知秉性善良,樂於助人的小謝終究還是憐惜下場淒慘,迷途已深的薑仙蘭,希望再給她一次機會。

於是,徐卿玄點了點頭,拈個法訣,運出九品淨世彩蓮,從仙蓮的花瓣上取下一星碎片,隨著金光一閃,銀亮的碎片化作一顆豌豆大小,泛著光彩的金丹置在掌心,遞給小謝。接著,他又從懷中取出一個銀袋,打開袋子,掏出幾塊碎銀,置在掌心,金光一閃,收了銀袋、仙蓮。

小謝從徐卿玄的掌心取過金丹、碎銀,上前一步抓起因看到徐卿玄施法而愣神的薑仙蘭的右手,把彩光時隱時現的金丹與幾塊碎銀放在她的掌心,口氣和緩地道:“吃了這顆金丹,你的容貌就可以恢複了。希望這次你不要再辜負天神給予的機會,切勿再挑亂他人的家庭,破壞彆人的夫妻感情,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言畢,徐卿玄與小謝轉過身去,並肩而行,消失在了雙手小心翼翼的輕握著金丹、碎銀,將其捂在心口,殘狡不在,一臉懊悔不已,癡癡的呆望著二人背影的薑仙蘭的視線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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