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下屬的驚慌失措,許一夏極為淡定。
她一言不發地轉過頭盯著季秋。
那名過來報信的是個急性子,簡直快被許一夏這副樣子給急死了。
他又往裡走了幾步,拿槍的手都在顫抖。
"小姐,那人幾乎要把我們的人殺光了,您要是再不走,我"
"你說什麼?!"
許一夏終於不再平靜,她猛地望向站在地牢入口隨時準備舉槍反抗的男人不可置信道。
她這才發現男人褲腳沾滿灰塵,黝黑的臉頰儘是噴濺的血跡。
電棒應聲落地,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呼"
季秋小幅度鬆了口氣,雙眼緩緩閉上。
頸部布滿了猙獰可怖的傷口,鮮血從每一個小小的口子中不斷湧出,形成一道道鮮紅色的血流,順著脖子流淌下來,染紅了周圍的衣物。
血腥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觸目驚心。儘管如此,鮮血依然不停地往外滲,似乎永遠也無法止住。
總算是有個好消息了,季秋甚至覺得脖子的傷口都沒那麼痛了。
至少她可以大口地喘息,不用擔心剩下的未知的折磨。
"她帶了多少人?"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許一夏冷冷道。
"就就就一個"
"你說什麼?隻有她一個人?!"
她瞪大雙眼,好看的杏眼帶著些微弱的愕然。
末了,許一夏強扯出一抹苦澀的笑。
也對,她那樣驕傲的人又怎麼能忍受心愛的女人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傲然出塵,心思冷靜手段狠辣,愛一個人恨不得將自己的一顆心雙手奉上。
明知許家莊園守衛森嚴,保鏢個個都是真槍實彈。
她還是義無反顧地闖了進來,不想連累彆人,甚至連一個屬下都不願意帶。
到底是無知,還是驕傲自滿覺得自己肯定能以血肉之軀在黑森森的槍口下討到好處?
許一夏經常問自己,沈泊舟愛的人為什麼偏偏不是自己?
要是能得到她的愛,就算沒有名利又有什麼關係?
至少她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沈泊舟的愛永遠都拿得出手。
——
夜色中,黑如墨染的路虎車身在蜿蜒的柏油路上劃過一道道優美曲線。
堅固的莊園大門被"砰"的一聲撞開,堅固的車身隻是引擎蓋略略凸起,猶如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獸,這不過是它的開胃菜。
站在古老城牆上的持槍保鏢還沒來得及阻止,v12引擎爆發出前所未有的低吼。
"什麼人?!"
驚疑不定的保鏢紛紛舉起手中的便攜式p5衝鋒槍,領頭者站在探照燈旁大喊。
擁有數千瓦功率的探照燈將黑夜照得如白晝一般。
就連沉睡百年的古堡也不得不露出一腳。
沈泊舟那張晦暗不明的絕美臉龐正好處隱藏在陰影處,她眼神冰冷地盯著車身周圍聞訊而來的武裝人員。
數十名配有世界頂尖武器的黑衣大漢將她團團圍住。
領頭那人又喊了一次,夾雜著恐懼和不安。
"什麼人?!主動下車,否則就不是我跟你對話,而是子彈。"
他咬牙切齒說出子彈二字,這是他們的反抗武器,也是他們的底牌。
從正前方高處打過來的燈太亮了,晃得沈泊舟睜不開眼。
雙麵夾膠玻璃的隔音效果實在對得起它的價格,車外一片喧囂,車內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唯有沈泊舟不規律的心跳打著拍子,仿佛是死神來臨的前兆。
她快速從手扶箱中取出一副墨鏡,白光打在她的麵龐,蒼白無力中帶著狠戾和怒火。
右腳微微用力,不過多時輪胎便在粗糙的地麵上摩出黑煙。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