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病,我求你一件事。”尤振武看著他,忽然說道。
“什麼事呀。”翟去病不明其意
“一件你絕對能做到的小事。”
“沒問題,你說吧哥。”翟去病拍胸脯。
“把這碗藥……替我喝了。”
“啊?”
……
傍晚,尤見龍風塵仆仆的回了家,卸了甲胄,先去後院向尤世威請安,彙報了今天的軍務,然後才急急忙忙來見尤振武。
尤振武靠坐在榻上,母親正在喂他喝湯,見“當家的”來到,尤侯氏放下碗,用手帕為尤振武擦拭嘴邊,然後起身行了一個萬福,尤見龍點頭應了雖然老夫老妻,但尤見龍是一個古板的人,家風又嚴格,因此該有的禮數,一樣不能少的。
“怎樣,可好點了?”
尤見龍負手進到榻前,問。
尤振武望著他的臉,心中湧起傷感,
四十多歲,滿臉滄桑,額頭還有刀疤,但卻隻是一個遊擊,由此可知,自己這個老爸的官運,極其的不順遂,以尤世威在崇禎二年就已經是總兵官的人脈和威望,加上尤家的底子,怎麼著父親現在也應該是一個副將了。但偏偏隻是一個遊擊。
就本尊的記憶,並非是父親不努力,隻是脾氣剛硬,經常得罪上司,運氣又不好,幾次敗仗是被同僚坑慘,麵對接下來的汝州之敗,以父親的脾氣,戰死疆場其實也是順理成章。
“大,軍中準備如何?”尤振武用虛弱的聲音問。
尤見龍嚴肅“一切都好,你不用掛念。嗯,這一次不行了,下一次我一定帶你到軍前!”
對於兒子的心思,他還是有了解的,他知道兒子急切的想要隨他從軍立功,但這一次肯定是不能出征了,隻能等下一次了。
“你什麼時候出征?”尤振武問。
“也就這三兩天吧。”尤見龍回。
聽到這,尤振武低頭想了一下,抬起頭,忽然說道“大,孩兒有一個請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
“說。”
“這一次河南剿賊……你能不能不要去了?”
要挽救尤家,挽救榆林,首先就得挽救父親尤見龍,不唯父子親情,更因為留下父親和父親身邊的一千兵馬,能大大增加成功守衛榆林的可能。
……
“嗯?你這說的這是什麼話呀?”
尤見龍的臉色猛的就沉了下來,目光嚴厲的看向尤侯氏,責問“孩他娘,你是不是跟他說什麼了?”
尤侯氏慌張搖頭。
“不是娘!”尤振武搖頭解釋道“是孩兒夢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夢,大凶!對咱尤家尤其不好,所以求大您不要去。”
尤見龍的臉色稍微和緩了一下,但依然嚴厲“小孩子家家,你知道什麼是大凶?彆胡思亂想,休息吧,為父還有些軍務要去處置。”
說完,起身就要走。
“大。你聽我說!”
尤振武情急,忽然從榻上坐起,一個挺身,伸手就拉住了父親的衣襟,仰臉請求道“闖賊已成氣候,兵馬眾多,官軍卻是疲憊之師,又糧草不濟,匆忙出戰,非兵家之道,不如留在榆林,以待來時如何?”
“胡說什麼呢?什麼已成氣候?什麼出戰匆忙?誰交給你的這些胡話?還不快放手?”尤見龍大怒,右掌抬起。作勢要打。
旁邊的尤侯氏早驚的臉色發白,急忙上前扯住丈夫的手掌,哀求道“當家的,不要生氣,兒還沒有好。”又向尤振武哭道“兒啊,你快彆說了,放開你大……”
尤振武卻抓著父親的衣襟死死不放,仰著頭,聲音堅定的請求“大,報國非在一時,大丈夫求的是長遠,而非一時的榮辱,我中衛所兵馬不過幾百,出不出潼關,去不去河南,又有何妨?”
“軍令如山,我豈能違抗?都如你這般想。那還剿什麼賊寇?又怎麼報效朝廷?枉我平常教導你,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要不是看你病中,今日我非請家法不可,撒手!”尤見龍怒不可遏,用力甩開兒子的手,大步去了。
尤振武跌坐回榻上,臉上苦笑,心中黯然。
門簾一掀一落,晚風吹進,父親尤見龍已經是怒氣衝衝的走了。
雖然說軍令如山,但也並非不可違抗,比如崇禎十七年,崇禎帝下詔勤王,一乾軍鎮卻是各找理由,拖拖拉拉,左良玉索要糧草,吳三桂拖家帶口,日行十裡,劉澤清更是假裝摔斷了腿,拒絕帶兵……
可尤家不是這樣的門風,父親更不是這樣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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