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淵睚眥必報,這點修行界都知道。
“但安敘是我們朋友……”慕跡凡說。
“利益麵前沒有朋友。”慕寒城道,“況且安敘還沒醒,他做不了主。”
慕跡凡低頭,輕輕“哦”了一聲。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他說,“我其實想去看看安敘的,但被攔了下來。”
“這不肯定的,他們還能讓你個罪魁禍首去。”
“嗯,這也確實。”
……
江一然這些天一直在儘職儘責的照顧安敘,儘管少年沒醒,他也一直在用心的照顧,給少年擦身體、喂冰蓮。除了在冥界處理公務之外他都在陪在安敘身邊,困了就趴在床上睡。
他感覺自己做了很長很長的夢,夢裡少年輕撫著自己臉頰,對自己說“我愛你”,眼裡滿是柔情和愛意。可是畫麵一轉,少年躺在床上,呼吸微弱,費力地抬眼,勉強扯出一個笑,自己則拉著他的手,求他彆死。
最終,那雙雪白的手從他臉上滑落,再也沒抬起過。
“小敘……”
江一然從夢中驚醒,自己還握著少年的手,那安敘還好好的躺在床上,他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才發現自己哭了。
他無奈一笑,親了親少年的手,又起身在他額頭落下一吻,然後出去給他摘蓮花。
這樣的日子重複很久,每過一天江一然就在牆上劃一下,算做記號。牆上的記號越來越多,少年還是沒有要醒的跡象。期間安敘的班主任打來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去,高考將近,學校有一個保送的名額可以給他。
江含茵替他拒絕了,保送對所有高考生來說無疑是最大的誘惑,可是安敘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醒,她不能因為一個人耽誤其他同學的未來。
況且隻要自己兒子能活下來,什麼不都可以再爭取?
隻要能活下來……
“以小敘現在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你得抓緊走了。”青弦對江一然道,“地界與天界交界處,曳草就在那裡。”
江一然沒有說話,緊緊握著少年的手。
“但同樣,曳草最早還得一年才能成熟,帶回來也是不能用的。”青弦又道。
“那怎麼辦?”
雖說是二十歲,但現在來看,到十八歲成年估計都難。
“若盈的修為可以幫忙。”青弦道,“他們同為火係,若盈的修為可以催熟。”
這也就是當時為什麼要拿她的修為做保證,防的就是這一手。
“可是……若塵那邊……”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這他們向我們做出的承諾,是妖族沒有按當時約定的完成。”青弦道,“責任在他們,人總要為自己做的事負責,包括妖,若塵和若盈不會不明白這一點。”
“修為沒了可以從頭再來,但小敘呢?”
安敘隻有一個,是他獨一無二的寶貝。
江一然垂眸“小敘還有多久能醒?”
青弦搖搖頭“不確定。”
“這都兩個月了……”江一然歎了口氣,“我最遲什麼時候能走?”
“除去路上花的時間最遲下周。”青弦道,“你還有一周時間準備。”
“好。”
江一然開始著手準備,他想在走之前多陪陪安敘,甚至把公文都搬到這裡來處理了此去凶多吉少,不一定什麼時候能回來。但為了少年,這一次他拚了命也要把曳草拿回來。
“主上……”
江一然揉了揉眉心,頭也不回道“有事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