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府上下搜刮了個乾淨,也僅湊出五百兩銀子。而盛家送出來的東西,綾羅綢緞是過了時的,古董擺件兒是不值錢的。
一時間,全汴京城都在傳,這盛家的盛紘乃是個清官兒,家徒四壁呀。
再加上昨日他和長子長柏是大張旗鼓的帶著被打斷了腿的次子長楓進了宮請罪。
這父子三人被困宮中一日一夜,是又驚又怕,如今剛一回家,連家門兒都沒進,便瞧見了自己的女兒被婆家逼迫至此。
這激怒交加,一時之間做出了這種事兒,頭腦一熱登門兒討個說法,也是能理解的。
今日一事,這盛家在整個汴京城可以說是好評如潮。無論是官場同僚還是普通百姓,皆對盛紘稱讚有加。
而那袁家就不一樣了。婆母欺壓兒媳,哄騙兒媳嫁妝,甚至是謀財害命的話都傳了出來。
總之,這袁伯爺一個不修內帷的名聲是躲不了了。
眼下這袁家還有一個姑娘沒出嫁。
這不用想也知道,這袁家的女兒怕是難嫁人了,若是一個處置不好,這輩子都要留在家裡做老姑娘,要不然就遠遠兒的嫁到外省去。
這種事兒,袁伯爺和袁大娘子又如何想不到?那一個在大門裡邊著急的直哭,一個急的是滿臉通紅,都恨不得給盛紘跪下。
可盛紘卻仿佛猜到了袁伯爺的想法。反正他今日已是不要臉麵了,索性這臉就丟到底。
他顫巍巍的哭著,慢慢跪在了袁伯爺麵前,他這一跪,後麵那還有大幾十的盛家小廝女使呢,全跟著跪了下來,那呼呼啦啦的一大片,跪了滿大街。
袁伯爺一瞧,隻閉著眼睛搖著頭,完了。這老實人果然不能欺負的狠了,不然他真的敢跟你拚命啊。
此時,他恨不得把他家那大娘子提溜出來,直接送到莊子上去自生自滅,再也不願多看一眼。
這袁伯爺是又保證又許諾,還跟盛紘跪了個臉對臉。
盛紘見他說了,一定要讓他家大娘子和那長媳把華蘭填進去的嫁妝儘數的賠了。用了的東西也折了現銀還回來。
日後他便看緊了大娘子,絕不叫她再欺辱華蘭。除此之外,袁伯爺還答應要給這二兒子兩口子分家。
一聽他這樣說,盛紘連忙說道。“所謂父母在不分家,袁伯爺,萬萬不可如此,不然我兒華蘭,豈不是要擔一個不孝的罪名?
華兒最是乖巧,聽話。自從嫁到袁家,一直以來孝順婆母,恭敬兄長,照顧夫君,關愛幼妹,便是掌家時也是儘心竭力,鞠躬儘瘁。
若非我兒被累得這一身的病,竟如郎中說了,有礙壽數,下官絕不會登門兒啊。”
說到這兒,盛紘竟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我的可憐的女兒,如今正是大好年華。
可今日下官竟聽郎中說,恐怕要白法人送黑法人,袁伯爺,下官這心疼啊。我可憐的華兒啊。”
盛虹是哭華蘭,也是哭他自己。從昨日到今日,他被困在宮裡一天一夜。
等待皇上召見的急迫與擔憂,見到皇上麵之後的恐懼與害怕,離宮之後的放鬆及後怕,百轉千回,竟一起湧上心頭,隻叫盛紘哭的那叫一個傷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