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早上七點。
謝時微獨自一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眼皮低垂,神色不明。
今天的他穿的要比平日裡要正式一點,白色的襯衫隱沒於黑色修身的長褲中,給人平添了一份端正和嚴謹。
今天他要帶何書瑤去淮安市中心醫院檢查身體。
此時尚早,何書瑤與張紅梅去小區公園內散步去了,大約半個小時後便會回來。
自從第一次早起散步後,這兩個人就愛上了這種狀態
對此,他和薛遠自然是支持,並鼓勵她們堅持下去。
想到薛遠,謝時微心中就不由一陣低落,昨天兩人鬨得不歡而散,今日也不知道要如何相處。
身側的房門輕啟,腳步聲傳來,謝時微抬頭,掩去眉頭的愁緒,輕聲道
“去醫院的事情,何姨跟你說了吧?”
其實,按照原本的計劃,昨天他本打算勸說薛遠離職後,便將這個消息告訴對方。
不料昨天晚上他既沒有勸說成功,還被對方那句“你不要總是插手我的生活”弄得心神不寧,導致話到口中一直說不出來,便隻能將其先告訴何書瑤了,並讓其幫忙轉達一下。
“嗯?”薛遠一愣,嗓音低迷。
他今日不似往日般精神,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悶聲再次詢問“什麼事情啊?”
站在他的麵前薛遠,神情依舊不苟言笑,隻是今日莫名多了份憔悴。
張紅梅今早和他閒聊,說她淩晨起夜時,發現薛遠將近1點才回來。
當時客廳沒開燈,她看見那個黑漆漆的身影,都嚇了一跳。
身側這個身形高大的男生,不聲不響,安靜等著自己的回答,沉悶中莫名透著一股不安。
見此,謝時微不由地想起自己前世養的那隻體型碩大的阿拉斯加,渾身皮毛漆黑,平日裡也是一幅生人勿進的模樣。
除了它這個主人,誰都不允許靠近。
有一次,自己的好友楚譯心血來潮,想要去逗逗這個家夥,卻不料被咬了一口。
當時他也是一驚,一番兵荒馬亂後,還好楚譯傷得不重。
但是他作為主人,也免不了對這個罪魁禍首一頓嗬斥,自己也冷落了對方幾天。
這隻傻狗被罵後,好似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天天跑到他身邊安靜地待著,時不時悶悶地發出幾句嚎叫,委屈又不安,無端地讓人覺得異常的可憐。
謝時微抬頭,扯了扯嘴角,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溫聲道“坐吧。”
薛遠腳步一動,依言坐在了他的身側。
“就是我前段時間預約了一位業界很有名的外科陳醫生,想給何姨做個全麵檢查,之前你要上學,便沒有多說,本想和你昨天講的”
謝時微不疾不徐地將這件事說了一遍,見對方變得緊繃的嘴角,最後他又遲疑地補了一句
“你覺得怎麼樣?”
“我很感謝”薛遠此刻的心情隻能用複雜來形容,五味雜陳。
少年說的那名醫生,他也了解過,陳醫生是淮安市中心醫院的資深的專家,平時事情很多,除了非常難見的病例,一般人很難預約見到。
如果何書瑤能有到陳醫生那裡看病的機會,當然是可遇不可求的。
除了蒼白無力的感謝,薛遠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更何況,昨天晚上,他還對少年那麼冷漠,夾槍帶棒;而少年卻一直在為他著想,即使兩人吵架了,少年依舊溫言細語,沒有夾帶絲毫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