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樂霖一邊在自己腦子裡猜測著，另一邊的黑暗視覺卻沒有停頓，不斷地進行視角轉換——觀察——視角轉換……，快速地將周邊百裡的情況掃視了一遍。
入眼都是搬遷的場景，或者是被遺棄的家園，但也有個彆在加固房屋維修鍋爐的，應該是打算留下來，就地硬抗漫長的火山冬天。
隻要食物和燃料的儲備充足，留在這裡未必熬不過去，隻是困難不好預估。
樂霖對此也沒有什麼經驗，他以前進入的末日世界都是以各種變異和進化來展開的。在末日係，也有呈現為各種災難的末世，但沒有喪屍或者變異生物的末世是不會被戰隊關注的，因為沒有變異和進化就沒有晶核，得不到晶核等於難以獲得穩定效益，賠本兒的生意誰會去做呢。而且，災難型末世墜亡速度都是超快的，按照末日係標準時轉換，往往都是數日內就完結了，甚至有些是以分鐘秒鐘來倒計時的。
進入的末日係的世界，除了晶核之外的一切都會迅速崩壞瓦解，這就是墜亡的過程。即使離開了正在墜亡的末世，但從這個末世帶出來的一切物質都依然會繼續保持著原本的衰變節奏。
即使生物也是這樣，人類也不能例外。
要擺脫墜亡的既定命運，就必須進行物質替換，對於生物來說比較簡單，通過呼吸和進食就可以有效緩解並逐步改善自身物質構成的狀態，而且攝入的物資生命力越是強大，效果越好。
而晶核之所以例外，是因為晶核雖然呈現為物質形態，但其構成乃是已靈魂構架凝固的生物能。
晶核可以說是能量體，隻是跟能量不同的是其形成了物資外在的表現形態。
但晶核並非物資，不是有任何一種元素形成的，也不是化合物，不是由分子原子構成的，其中不存在任何的電子、質子、離子等等微粒。
晶核由能量構成。
目前這個世界讓樂霖有些茫然，這個世界裡有晶核，但很顯然並非是真正的末世。
這個世界生機勃勃。
每一次呼吸，樂霖都能從空氣中嗅到澎湃的生命力。他能準確地分辨出來，這個世界的物質並沒有進入倒計時，沒有他在進入墜亡中的末世時呼吸到的衰敗與死亡的味道。
或者，樂霖覺得，這裡的空氣中除了旺盛的生命力，還有雋永而隱秘的陰謀味道。
司機吃完飯，將盤子放進水槽裡，然後大步趕過去幫著一起裝土豆。又過了六分多鐘，小貨車裝滿，緩緩開出莊園，朝西方開去。
樂霖沒有讓自己的視角一直追著這輛貨車，那樣太耽誤時間，隻是間或轉回視角在其前行的道路上掃一眼，絕大部分時間關注的都是周邊區域的情況。
小貨車還在路上，樂霖的視角已經找到了他的目的地，海邊的一處碼頭。
不是很小，但絕對算不上港口，沒有行吊，沒有集裝箱，隻是一個碼頭，在碼頭裡都不能算是大型的。
碼頭上有六個駁船口岸，現在全都是滿的，停靠的六艘都是遠洋漁船。
樂霖對這個世界的遠洋漁船，算是比較熟悉的，他的船塢就裝過不少的遠洋漁船，這些船一直由餘哲統一安排人運營，樂霖從來沒有操心過。
原本這個小碼頭應當也是給漁船停靠的，未必都是遠洋漁船，估計主要是給近海漁船使用的。
漁船來到碼頭，正常情況下，都是往下搬運魚蝦，但此刻顯然不是正常狀態，遠洋漁船也都不是才進行了捕撈歸來，而是臨時客串一下，充當起了客輪兼貨船的行當。正在上貨上人。
碼頭南邊，一群工人正在改裝調試吊車。
樂霖眼睛一亮，他發現那群工人都是華人，而且貌似都很有技術，看起來挺精明強乾的樣子，他們估計會了解不少這裡的情況。
樂霖立刻開始鎖定碼頭上的陰暗處，但在瞬移前，樂霖猶豫了。
自己以什麼身份出現才不突兀不那麼惹人懷疑呢？
遲疑了一下下，樂霖將視點退縮回去一點，在附近找了個廢棄的小院，瞬移過去，從車庫裡取出一輛改裝越野車，放到院門外。
駕駛著這輛改裝越野，樂霖上了碼頭。
車子剛一停下，樂霖就發現那些華工紛紛看過來，視線聚焦在車子前方下部。
樂霖有些奇怪不解，下了車，走到車頭，回身低頭看去。立刻，樂霖就意識到他們是在看自己的車牌，自己這輛車是路虎攬勝，歐洲不稀奇，改裝鋼鐵籠子在外麵也是近一年多形成的時尚，絲毫不起眼，公路上起碼超過三分之一的車輛都或多或少進行了同類改裝。但是，自己這輛車的車牌太耀眼了，國內的車牌在歐洲絕對不常見，在眼下這種大逃亡情境下，那更是絕對的惹眼，尤其是扯華人的眼球。
一個三十左右戴眼睛的男子走過來，滿臉難以置信地神色，用比較標準但聲線並不悅耳的普通話問道“你從國內開車過來的？”
“對。”樂霖順口答應了一聲，然後問道，“你們是來歐洲打工的？”
那三十歲左右的眼鏡男微微搖頭，呲牙一笑，說道“不是，我們是援建非洲的。”
援建非洲的卻在法國西部海岸的一個不知名碼頭上乾活兒，樂霖意識到這群人應該有故事，於是微笑著詢問道“大哥貴姓？”
一個四十多五十歲的老工友溜達過來，搭話道“這是馮工。”
“馮林”眼鏡男接嘴補全自我介紹，“兩點水一個馬的馮，雙木林，施工員，負責現場工程調度。”
老工友上下打量了幾遍樂霖，問道“小夥子，你滿十八了嗎？有駕照沒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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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霖笑了笑，沒有接這個茬。這話他沒法接，他還真沒去辦駕照。是的，雖然樂霖多種交通工具駕駛精通，尤其是車輛、飛機和大多數船舶，可是在這個世界上，他一樣執照都沒有拿到，統統都是無證駕駛，好在樂霖沒怎麼在城內開車，至今為止還沒遇到過交警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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