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餘哲感覺對方這動作像是警察對嫌犯的標配，忍著一腳將對方踹飛的衝動，瞟了一眼對方的證件。
不是警證，紅本子燙金，最上麵是國徽，第一排小字——政府特殊津貼，第二排是兩個大字——證書，第三排又是一行小字。
餘哲沒去接，對方也沒打算拿給餘哲查看，晃了一下就又揣了起來。
“拿著個在我這兒領不到錢，物資也不行。”餘哲依舊麵無表情，“我這是私營機構，沒有給你補貼的義務。如果你拿的是低保證，我還能考慮給些飯食，那是出於憐憫。對你這個證，憐憫應該會被你恥笑吧。”
那人頓時沒有了矜持的和煦笑容，變得猙獰，卻沒有發火，很聰明地後退了一步，讓彆人來懟餘哲。
寧豪卻快了跟進上前的人一拍，插到中間，先舉起雙手，示意那些人冷靜，不要著急，然後轉過身來對餘哲說“這些都是貨真價實的專家學者，證書證件都是有的。他們來找你是希望你能支持科學院的建設，為”
餘哲伸手製止住寧豪，態度非常堅決，“你想說要研究喪屍，解決喪屍病毒的問題，對麼？”
寧豪點頭。
“那麼，我問你，”餘哲立刻接著說道，“從喪屍出現到現在，過去兩個月了，這些專家學者搞出什麼研究結果來了？”
頓時，那群人群情激奮了，紛紛述說缺少的必要條件，以及描述未來的科研成就。
餘哲沒有理會這些人，盯著寧豪問“你帶他們過來要做什麼？你的想法是什麼？你準備做什麼？”
寧豪坦誠地回答道“災變的成因以及抑製的方法是必須要進行研究的，目前能依靠的也隻能是這些人。不用他們，難道指望礦工或者鎮上的居民來搞研究？他們畢竟是專家學者，儘可能為他們創造研究環境，出成果的可能性還是存在的。即使其中有一些資源被浪費，我認為也是值得的。”
餘哲歎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他都習慣了有寧豪這個助手替自己打理雜事，但看眼下的情景，大路朝天各走半邊的結局是難以避免了。
“你認定了要為此而付出，不後悔？”餘哲盯著寧豪的眼睛，希望最後挽留一把。“這條路跟我要走的路分歧巨大，我還是希望你能跟我一起走。”
寧豪稍微猶豫了一下，眼神再次堅定“這是應該做的事情。如果讓他們等政府立項，恐怕人類未必等得起。有些擔當是需要扛起來的。”
餘哲知道再難挽回了，也就不再勸，對寧豪道“既然你選擇了，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意思來處理吧。不過，還是先開咱們得內部大會，然後再處理這些事情，我不會攔著你的。”
說完，餘哲一晃身就離開了，他現在的速度堪比六級敏捷係，在場眾人隻能看到殘影。
台樂已經將名單整理好，到場這些人中選擇留下的有二十七位，後勤組、通訊組、儲運組、醫研組的較多，還有個彆副組長，偵查組的一個都沒有。
全體大會被餘哲開得極端簡單粗暴。到點後，餘哲上台，直接宣布午夜十二點出發，離開喜鵲樂之後很長時間都不會回來，隊伍將以火車為家，在全國各地運動作戰，在戰鬥中求生存求強大。接著就讓所有人自由選擇是跟著車隊遠行還是留下來，走的站到左邊，留的站到右邊。
站隊。
就是站隊。
寧豪站到了右邊。
禮堂裡一共五千多人，選擇留下來的超過了一半，好在陳真山戰隊和紀瑋戰隊全員都站在了左邊。
明麵上的資源寧豪非常清楚，比餘哲都清楚，餘哲和寧豪就這些資源做了個了斷。
餘哲和寧豪在指揮部在喜鵲樂的房產折價上分歧巨大，寧豪提出分割罐頭集裝箱，被餘哲斷然拒絕，指出按照約定這是屬於紀瑋戰隊的財產。
各組情況也差不多，分家必不可少會有一番爭執。
好在餘哲在最開初的時候就將物資收獲的大頭都分配到個人頭上，爭吵一番之後，事情也就定了下來。情況能快速穩定的主要原因還是主要的武力都選擇跟餘哲離開，讓選擇留下來的這部分人沒膽子堅持過分的要求。而屬於集體的財產主要是兩項，一個是房一個是車，這個跟多數無子女家庭離婚的情況很像。要走的肯定不要房子了，但留下來的極力爭取要些車子。最後，餘哲也做了妥協，將汽車留下來了一多半，包括幾輛油罐汽車也都留下了，還有上麵的燃油一起。改裝好的火車隊伍是餘哲堅決不肯留下的，那些沒有列入編隊的車頭車廂則留給寧豪他們。
陳真山戰隊和紀瑋戰隊都是全員出發，不存在問題，這段時間裡他們除了外出就是補覺和執勤，跟當地的人還有新加入的人交集很少，沒有需要糾結的，收拾好東西就直接去火車上布置新家了。兩個戰隊，各自分到了一列混編列車，隊員每人在雙層旅遊臥鋪車擁有一個隔間，隊長也一樣。
各組的情況就不一樣了，其中有本來就拖家帶口扶老攜幼的，也有近期在這裡組建家庭的，還有正在接觸還沒確定的。那些選擇留下的沒事兒，選擇離開的可就夠忙碌的了，要收拾東西，還要告彆。
也有問是不是可以帶著對象一起走的。
答複是可以。
分分離離
紛紛亂亂
十二點，一列清障車緩緩開出，後麵跟著的是陳真山戰隊的混編列車。
一點半，指揮部的混編列車開出，油罐列車、貨運列車緊隨其後。
四點，各組共用的兩列客車開出，紀瑋戰隊的混編列車壓陣，最後是清障車掃尾。
寧豪看著車隊遠去，心裡越來越沉重，他感到如山的壓力向自己襲來，未來的道路似乎跟眼前的黑暗一樣，光明正隨著車燈逐漸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
自己的選擇對麼？
寧豪覺得自己的選擇沒有錯，他不明白餘哲為什麼會堅持要離去，在鐵道上漂泊真的好嗎？
末世了，為什麼還要追尋詩和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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