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古林縣城俏小姨大酒樓白虎廳。裡麵坐著況太嶽和他兩個兒子,他們是來請向有為吃飯,準備拿建築工程的,誰知道縣府受青林鎮許鎮長開展環保教育和檢查行動的影響,向有為身為縣長,隻得展開縣府擴大會議討論環境破壞現狀及改善措施,結果發展現狀非常嚴重,所以向有為中午隻能吃食堂接著開會。
況平原站起身壞笑著走近服務員,兩手閃電般撫摸上她靚麗的臉蛋壞笑道“小寶貝,晚上再來陪我吧,你現在出去養精蓄銳。”
服務員驚恐退開,轉身逃出門去。
況平原出門警覺地觀察一下,回來關死房門坐下,小聲道“我已得到司機密報,臭狗熊找一個月的楠竹種,隻找到羅家寨及其周邊一處,他和每個農戶都簽了合同,而且全村人非他不賣,你出兩三倍的錢也不行。”
“奶奶的,他太會籠絡人心了!”況平偉恨恨地罵道。
況平原冷笑道“他一去就送四千給困難戶,馬上又自費借出去大堆現金,象他這種傻b,我才不乾呢!更何況自己隻是打工的!”
況太嶽不以為然道“你是不屑那樣做,可是人家一下就處成了鐵哥們,我們想從中作梗都沒有機會!”
況平偉急切地搶過話茬“他老是和我況家作對,等他設備全都進廠,老子車上裝好炸藥開進去,和他同歸於儘!”他手肘和膝蓋的長時間疼痛,時時引得他滿腔怒火。
彆人對他們反擊的傷害,他銘心刻骨地牢記著,他們對彆人首先的一次次主動攻擊,反而象理所應該的一樣!
況平原笑道“外國新聞看多了,傻瓜才去以命換命,汽車炸彈的代價太大了!”
況太嶽世故地安慰道“平偉有這樣的雄心壯誌實在可嘉,但熊四海算什麼東西,犯得著和他同歸一儘嗎?我們要用智慧,既要滅了對方,還必須神不知鬼不覺地不會牽連自己,這才是我要的效果。”
況平偉不服氣地說“我那不過是忍無可忍說的氣話,人家再笨也知道買凶殺人呀。”
“司機說熊四海今晚上就有三車竹種拉回來。”況平原打個手式,三個腦袋湊在一起,他陰毒地一陣耳語,三人相視而笑,洋洋得意地端起杯子,況平原咬牙切齒“來,乾掉地!”
三人的杯子嘩地碰在一起,況太嶽、況平偉齊聲道“乾掉他!”
下午兩三點鐘,正是天氣最悶熱的時候,然而古井村的村民吃過午飯,又已散布在禿嶺荒山的四處,汗流浹背地挖著種植楠竹的大土坑,一個個揮汗如雨,爭分奪秒,但臉上都是發自肺腑的燦爛笑容。
平緩的光禿山坡上,蕭如山正同妻子周寒梅頭戴草帽,奮力挖掘著。
相隔一條立溝,張黑牛一手拄拐杖,一手揮舞著短把鋤頭,也奮力地刨著,他母親和丈母娘也在幫著他,總是無多有少嘛。
蕭如山一邊挖一邊向老婆討好地笑道“好老婆,我必須全村檢查一下,我不能象老母雞一樣隻刨自己的坑。”
周寒梅神情一下由晴轉陰,立即反對道“哼,反正姑奶奶不管,我挖多少個你必領挖多少個!再說,這種事誰還自己放水不成?你這純粹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蕭如山皺起眉頭歎息道“唉,一般人家是沒問題,可那幾個孤寡老人就麻煩了,要找幾個社長商量對策才行呀。”
周寒梅即刻打起小算盤,點頭道“我還真忘了這事,要不把土地轉包給我們,到時候把錢適當分一點點給他們,一定行吧?”
蕭如山不可能大事也順著她意,更何況她還獅子大開口!他委婉地歎氣道“不行呀,其它小事老婆大人說了算,這事得全村大家拿主意,我再差勁也還是一村的父母官呀!”他放好鋤頭滿山遍野環顧著離開。
周寒梅心中萬分窩火,沒好氣地找茬叫道“爛雜皮,又後半夜才醉薰薰回來吧,那樣就讓你睡地板!”
旁邊一個挖掘樹坑的老光棍笑道“裡長娘子,你是不是把床留給弟兄呀?”
周寒梅雖然從來不吃虧,但她許久才調整過來心態,笑罵道“早留給你了,豬圈門一直沒有關。”
老光棍馬上鑽她話裡的空子道“是不是你怕裡長發現,著急跑回來就忘了關豬圈門呀?”
周寒梅笑道“呸,急的是你,你早變成饑餓的螞蝗了吧?我給你做媒,隔壁穿黃皮衣的黃寡婦介紹給你,隻是她嘴巴厲害,不知道你怕不?”
老光棍更是開玩笑的老手,知道對方說的是黃母狗,機智地笑問道“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把黃寡婦給你老公用吧,我留下媒婆就好,前程如此錦繡,接頭暗號照舊!”
“你………”
周寒梅一時語塞,附近鄉親們放聲大笑起來,那豪放而又滿含喜悅的聲音傳出老遠,老遠,山穀中回蕩良久,良久……
周寒梅這時又尷尬又氣惱,她恨恨地說“老光棍,你要想不做單身狗,你猜出一個謎語就給你牽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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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黑牛不知是計,單純地問道“什麼謎語?”
周寒梅壞笑道“拆除四個字,就是木目心,米乙斤,反爪句,月如易。”
老光棍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來,附近的鄉親們起哄起來。
周寒梅笑罵道“你這種水平,想斷狗腸也想不出來,隻有去找黃寡婦了!”
“原來是想斷狗腸!”老光棍恍然大悟,但立即意識到自己上了大當,被窘得滿麵通紅,恨恨地罵道“好你個縮頭狗,咬了彆人的吊肉都不知道!”
附近的鄉親們又是一陣哄堂大笑。這個苦難深重的小山村,終於響起了久違的陣陣歡笑!
周寒梅平時要強慣了,向蕭如山的背影大聲喊道“姓蕭的,我挖一半留一半,我不管你中午回來還是深夜回來!”
“借你吉言,你說半夜就半夜!”蕭如山回頭故意氣他妻子,他的家庭地位隨著種竹熱潮的掀起,已經得到改善。
……
深夜的青林村白鬼岩,朦朧月色籠罩著峽穀,高聳的千丈岩壁仿佛隨時都會坍塌下來,絕壁上的陰暗處,突起部份被月光照到,仿佛一對白鬼飄浮在懸崖上,加上發生在這裡的多次跳岩自儘事件,使晚上光臨這裡的人無不背溝直冒冷氣,在晚上的恐怖中,很多人都出現幻覺,感覺那對白鬼在絕壁上飄動!而懸崖下麵深澗流水的嗚咽,更像孤魂野鬼的哀鳴,越發顯得陰森可怖。
這個地區的公路乾線,就是從這條懸岩上穿過的,這裡施工時,采用籮筐坐著工人從崖頂放下去挖炮眼,幾個籮筐剛剛垂下作業麵,一個啞炮爆炸,幾個民工全部壯烈犧牲,更讓這裡顯得更加陰森恐怖,所以附近村民對這裡幾乎都心生恐懼!
經常喜歡貪杯的蕭如山正如他老婆斷言,半夜才腳步踉蹌地回來經過這裡,向家裡走去,他不由自主地自語道“半夜醉醺醺回家,老婆真讓睡地板了………”
正在這時,一塊石頭“咚”地砸在路麵上,而且距他隻有三四尺遠!他被嚇得酒都變成冷汗流,猛然酒醒了一大半!
他上下左右仔細觀看,除了一些恐怖的陰影,什麼也看不到,他握緊雙拳大起膽子往前走,一股濃烈的汽油味撲鼻而來,這深夜荒野有濃烈的汽油味肯定有大問題,他這時嚇得完全清醒過來,警覺地放緩腳步!
公路拐彎,他陡然看見兩個人影正提著大號扁鐵桶,往公路上嘩啦啦潑著什麼。他慌忙伏身在路邊溝裡,夜空中忽有燈光在遠處晃動幾下,並有汽車引擎聲隱隱傳來,他回頭遠眺,三輛汽車正在遠處的蜿蜒公路上駛來,車燈時隱時現。
“四海拉竹種回來了,這幫歹徒想用汽油燒他車隊!”他一下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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