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這麼給了？”
顏夕寧的動作迅速，絲毫沒有給人緩衝的餘地。
謝南笙看著她的動作，一時間有些驚疑。
“對啊，你是不是忘記了，當初給孫琦看病的人裡也有我們的人，我讓那位葛醫生驗過了，這半顆藥丸根本不能解開全部的毒素！”
聞言，謝南笙鬆了口氣，隻覺得顏夕寧心思甚是縝密。
“那剩下的那半顆藥丸呢？”
到現在為止，他還不明白顏夕寧葫蘆裡在打什麼藥。
難道她不怕孫琦再來要剩下的那半顆藥丸嗎？
“剩下的這半顆藥丸？那當然要加點東西了！”
當著謝南笙的麵，顏夕寧竟然當場把先前切剩下來的藥丸直接碾碎了。
“寧寧，你當時不是怕加了藥會被解了藥性嗎？”
“那是因為我們忽略了一點，如果單純在萬能解毒丸的表層下藥，確實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說到底，任何藥丸都是由各種草藥材用料組成，比例、用量、草藥、狀態，這每一個環節都很重要！任改其一，都會影響藥效！說不定，也能讓這萬能解毒丸變成要人命的毒藥！”
顏夕寧麵不改色，將先前的半顆藥丸碾碎後，又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小包藥粉，眼眨也不眨地倒了進去。
很快，在謝南笙的注視下，一顆新鮮的藥丸出爐。
身為門外漢，他不懂如何鑒彆，但光看其色澤、體征，竟然和先前的那顆萬能解毒丸看不出差彆。
唯一不同的，隻有藥丸大小。
眼前這個縮小了一半的藥丸看起來就像萬能解毒丸的藥芯一般。
他皺眉看著，總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對勁。
“寧寧，可是……我們不是要控製孫琦嗎，給他毒藥的話，那他這個人也就沒用了啊！還有……若是對麵每次都找大師驗藥呢？”
“是的，沒錯，我們是要控製孫琦，可是我們還有萬能解毒丸啊！若是他運氣不好，中了毒，我們可以立馬救他，或者找葛老給他紮針！至於驗藥那就再給這顆藥丸做個外衣吧，外衣就用真正的萬能解毒丸來做，如此不是正好？”
說著，顏夕寧將新鮮的藥丸收了起來。
鑒於先前的經驗，她會親自找葛老做外衣，她要親眼看著才能放心。
算來算去，光是應付孫琦這一個人，她前前後後最起碼也要折損一個半藥丸。
而半顆藥丸的效用不大，也算是折了兩顆藥丸進去。
“那”
謝南笙張了張嘴，看了眼身後熟悉又陌生的好友，言辭猶豫。
說熟悉，是因為那張臉還是那張臉，那個人也還是那個人，是他記憶裡熟悉的好友。
說陌生，則是因為短短幾天時間，鄭方身體迅速消瘦，整個人如同得過一場大病一般，麵色蒼白，精神萎靡，看起來煞是淒慘。
唯有此時用了特殊藥物睡著的時候，他才顯得如此平和、安生。
其實早在當初做了決定，為了顏夕寧他準備放棄他們時，他就將心底深處的那段情誼壓了下去。
可看不到或許還好，可如今對方時時刻刻忍受折磨、痛苦不已的麵容時不時都會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讓自己夜夜失眠，羞愧難當。
“另外三顆萬能解毒丸可以分給他們幾個用嗎？”
謝南笙閉了閉眼，有些艱難地問道。
隻說一個“他們”，顏夕寧就知道他說的是誰，無非就是那幾個中了【迷魂藥粉】技能的玩家。
“你是說要把三顆那麼珍貴的萬能解毒丸給他們用？”
顏夕寧大為震驚，不理解謝南笙怎麼突然大發聖母心起來了？
明明當初拋棄他們自行離開時，他也是同意了的。
現如今又擺出這麼一副愧疚難安的模樣給誰看呢？
“我”
“孫琦那邊情況不明，若是他真的中毒了，難道就不需要萬能解毒丸嗎？”
“那還剩兩顆？”
此時的謝南笙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突然就這麼固執，這麼較勁起來。
“哈？”
顏夕寧自認為自己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結果謝南笙還在這裝模作樣聽不懂，氣得直接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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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若不是為了狠狠扳倒薑月舒和司徒萱兩人，她根本不需要如此費儘心思去控製孫琦。
那三顆萬能解毒丸已經是極限了，她不可能再把剩下的那兩顆拿出來。
這種珍貴的藥丸，不留著自己保命，反而給幾個沒用的廢物用上，她是瘋了不成？
“那你想救誰？鄭方？還是方元？還是小七？還是誰”
“謝南笙，隻有兩顆萬能解毒丸，你要選擇救誰？你救了其他兩個，那你對得起你的另外幾個好兄弟嗎？還是說你想要把藥丸混合在一起，每個人都喂一點，好讓他們不那麼痛苦地離開？”
顏夕寧看著臉色煞白的謝南笙，持續不斷地逼問。
一句一句，如尖刀般，刺得人心口鮮血直流。
謝南笙腦袋都糊成了一團漿糊，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我”
他痛苦地說了一個字，然後閉嘴了。
他知道，顏夕寧的每句話都沒說錯，與其這樣，還不如不管不理。
“你說得對，那兩顆藥丸是司徒風獲得的，我確實不能隨意處置。”
都這個時候了，謝南笙竟然還把自己的見死不救說得這麼好聽。
雖然他說的是實話，那東西不是他的，也不能讓他隨意處置，但顏夕寧還是聽得好笑，雖然這話確實是她最想聽到的。
人的本性，貪婪、狡詐、自私！
從一開始，她就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所以她可以有無數的夥伴、伴侶、好友，但她永遠隻會為她自己的利益思考。
說了這麼一句話，謝南笙卻表現得麵如死灰，一副愧疚之極的模樣。
見此，顏夕寧才收斂了麵上的笑意，開始輕聲細語地安慰他。
“南笙，你彆這樣！你早就知道的，遊戲世界向來如此，危險和意外隨時都可能來，死亡和離開才是最不可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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