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姐，你這是去哪啊？”
“肖奶奶~”
陳氏牽著倆孩子，快步走到肖大腳麵前，打起了招呼。
“我啊，原本打算去趟村長家，問下這服役的事兒，剛剛在那頭碰上夏嫂子，說還沒得情況嘞！哎呦兩個乖乖，來，冬至，肖奶奶抱一哈！”
肖大腳邊答邊彎腰把冬至抱在懷裡頭，小丫頭也不躲，笑嘻嘻地齜著米粒牙抱著肖大腳的脖子，還往她臉上親香了兩口。
“秋緣她們呢？又留在店裡頭啊？”
肖大腳也在冬至臉上啄了兩口，這才看向陳氏身後，沒有幾隻小尾巴，這才順口問道。
“是嘞！我說送她們去佳賢那坐坐，騸完豬就接她們回來，夏至和家和跟唐大夫上山去了，秋緣和思思跑店裡頭幫忙去，隻有這倆小的願意在佳賢那混吃混喝，你瞧她倆這肚子，又吃得肚兒圓，等哈晌午飯我估計又不吃咯！”
陳氏和肖大腳拐道往橋邊走，陳氏邊說邊搖頭，又摸了摸在肖大腳懷裡的冬至的圓鼓鼓的肚子，陳氏一摸過來，小家夥還下意識地吸了口氣，像是想把肚子給收起來似的，這可逗得二人笑得不行，直說冬至是小機靈鬼。
“對了老姐姐，說來我們來這也快三年了，明年服役，我們家也得去了吧？這兒服役一般是做些什麼活計啊？”
陳氏走著走著才反應過來剛才肖大腳說了服役的事情，盤算著時間，來年他們家的男人們也得去服役，隻是她也不太清楚這邊服役的情況，心裡沒底，這才跟肖大腳打聽一下。
“喲，那可多的很！多是修路、挖渠、修堤壩這些苦力；要是會認字兒，就會被挑去衙裡做些什麼輕鬆點兒的活計，我也不大清楚，村長家的老大每次服役都是去的縣衙裡頭，幫著整理什麼東西來著；要是有一技之長，也會被單獨調去衙下的工匠府……這都是咱這安穩年的勞役，還算是輕鬆的，聽說我公公他們年輕那會兒，碰上打仗，還得去服兵役，多的是有去無回的……”
肖大腳和陳氏就站在橋邊，一人說，三人聽，陳念和冬至聽不明白，索性蹲在橋邊玩起了泥巴，陳氏時不時看她們兩眼，提醒她們彆把衣服弄臟。
“當時我們來的時候，倒是聽上頭說什麼丁銀稅，我們能免五年，說是隻按戶繳稅，不按人頭……這事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陳氏想著服役的事兒，順帶就想起了繳糧食稅的事兒，順口也問道。
“啥？隻按戶收？可我們都是按人頭啊！一直都是嘞！到是沒聽說這個丁銀稅嘞！可彆是唬你們的吧？”
肖大腳很是訝異，隨即也搖了搖頭，表示沒聽說過什麼丁銀稅。
“是縣太爺親口說的，應該錯不了吧？”
陳氏也不大確定，當時男人和女婿他們也確實是這樣說的呀！
“哎呦！會不會是新規啊！說是五年後是吧？這已經是第三年了……哎呦，說不定我也能跟著沾點光！要是真按戶來就好了，那家家戶戶每年可得省不少糧食喲！”
肖大腳一拍手，臉上也是止不住的激動，陳念和冬至不明所以，抬起頭來看了看，確定沒她們什麼事兒後，便又認真捏起了泥巴，冬至又繼續在地上給螞蟻設置障礙。
二人又聊了一會兒，肖大腳一看日頭，估摸著在地裡忙活的男人和兒子也差不多要回家了，這才打算告辭。
“這段時間周遭也沒人起房子，我們家老趙算是閒下來咯，妹子，先不談了，得回去了，我們家燕兒帶著小麥，怕是忙得團團轉……”
“嫂子！聽你那麼一說，那我得回去商量一下，把守義他們家房子給起了，免得來年要服役的話，反倒是沒時間了！讓你們家老趙幫我們算個好日子嘛，端午前我們先把地基收拾出來，端午後，就差不多陸陸續續開整！”
陳氏想了想，心裡頭便有了主意，又默默盤算了手裡的銀錢，越想越可行。
“成啊！等下回去我就跟他說聲……喊他二回往你們那走一趟，還得守義和芸娘的八字嘞！哎呦，瞧我這記性，忘了和你說正事兒了！”
肖大腳樂嗬嗬地應下，擺擺手正打算走人，瞧見倆娃娃手裡的黃泥，這才想起黃氏來，連忙把這事兒跟陳氏仔細說了。
“……你不說我還忘記了，她還得上我們家登門道歉嘞！上回她昏倒，聽幾個娃娃說，很是嚴重，我們都把這事兒拋腦後了！這是……去閻王那走了一遭醒悟了？說起來我也不知道她怎麼就怨起我們家來了……”
陳氏沉默了半晌，這才想起來那件事來，也是奇怪，家裡也沒人提起這事兒，心裡也直犯嘀咕。
“還能為啥？想左了唄！想著你們是外來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過得紅火，她也是外來的，日子過得求不騰……也不能說求不騰嘛！她生了倆兒子，她婆婆對她也不差，男人對她也算貼心，不知道比村裡不少小媳婦日子好過多少，她非得鬨騰作一番……也不知道是真轉過腦筋來了，還是假裝的？”
肖大腳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想當年王大富把她帶回來的時候，人還瘦得跟什麼樣？後頭過得日子不說有多好，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了吧？非得一手好牌打得稀爛，她也是佩服黃氏的。
二人沒忍住又聊了一會兒，瞧著河邊地裡頭不少人都扛著鋤頭開始往家走，肖大腳這才連連告辭，抄著小路往家趕。
陳氏也把倆娃娃拉去河邊把手仔細洗乾淨，抱著冬至，牽著陳念，三人深一腳淺一腳便往家中趕，幾人前腳剛到家，在田裡忙活的男人們也到了家，一家子簡簡單單吃了個午飯，陳氏先給倆娃娃灌了碗山楂水消食，男人們去歇息，女人們在灶上收拾，何氏在院裡把曬這的乾菜翻一翻，陳氏走過去幫忙，順勢說起來今天的事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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