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作業,吃了桂花糕,喝了桂花茶,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娃娃們也收拾收拾準備告辭。
“秋緣!下回你們去摘柿子也得喊我呀!”陸婉清撩開馬車的簾子,腦袋伸出窗外,對著站在馬車旁的林秋緣笑嗬嗬道。
瞧著長壽把背篼綁在馬車後頭,陸衍湫也上了馬車坐定。
“好,咱們下回休假就去!”林秋緣笑著應道,“對了,婉清,你上回說想要的那種蛐蛐,我今天又抓到一隻,瞧著比上回那隻還厲害,我給你塞小背篼裡麵去了。”
陸婉清眼睛一亮,就要從馬車上跳下來,卻被陸衍湫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妹妹,天不早了,咱們該家去了。林家妹妹,若是得空,明兒個下學可帶著蛐蛐來府上玩。”
“對呀對呀!我祖母可喜歡你們啦!什麼時候再上我家去呀?”陸婉清半截身子都伸出了窗外,眼裡晶亮,眉眼彎彎,瞧著可愛極了。
“下次一定!你小心些,長壽哥準備甩鞭子啦!”林秋緣應著,對著陸婉清小心提醒著,瞧著陸衍湫把她拽了進去,對著馬車揮了揮手,看著馬車緩緩駛離,這才轉身跟著哥哥姐姐們回院子裡頭去,他們作業倒是寫完了,她可還沒開始呢!
嘴裡吃著桂花糕,難免會有糕點從嘴巴裡掉落在紙上,林秋緣趕緊把桂花糕塞嘴裡叼住,將寫好大字的紙舉起來,仔細抖動著。
“妹妹,你怎麼又吃著東西寫作業了?小心先生又看出來,罰你重寫!”林夏至看不下去,伸手奪過妹妹手中的紙,拿了隻乾毛筆在紙上仔細挑著,嘴裡還得數落道。
林秋緣把桂花糕咽下去,有些噎人,連忙跑進屋裡倒了杯茶水,沒得法,寫作業的時候嘴巴寂寞啊,她這壞習慣……得改!她可不想重新寫。
讀了三年書,林秋緣的狗爬字也稍微好些了,瞧著也一板一眼,橫平豎直,比以前是鬼畫符好上許多了。
兄妹二人收著桌子,又把天井掃了掃,這才聽見前頭有說話聲傳來。
“今兒又不回來啊?這倆兄弟,不會特意躲著的吧?”
“不是呀,何奶奶,是今兒晚上有客人留宿,在店裡搓牌呢!”
何氏同林哥兒的聲音傳來,林秋緣端著撮箕去倒垃圾,這才把二人的話聽了個真切。
柳幺舅先頭跟著去了趟城裡送蛐蛐兒和鬥雞,正巧王公子在搓葉子牌,柳幺舅好奇得很,王公子便跟他講了講規則,還送了副牌給他。
說來也巧,憑著柳幺舅一張巧嘴,竟對了王公子的胃口,二人直接稱兄道弟起來,從城裡回來之後,柳幺舅就開始琢磨起手裡的牌來。
林秋緣瞧著這酷似麻將的紙牌,心下也是一動,舅甥嘰裡咕嚕半天,柳幺舅舅去拔刀砍竹子,用了楠竹,花了好幾日,在柳二舅和陳二舅的幫助下,弄了好幾副竹排出來,瞧著跟林秋緣所說的“麻將”沒啥區彆。
於是柳幺舅又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從他娘那支了銀子,靠著茶肆又起了一棟樓,專門當做“牌室”,倒是把本村和周遭村子的市場給打開了。
“牌室”隻收茶錢和開桌錢,茶水一人一文,開桌錢四文,大家攤一攤,平均每人兩文錢就能消費,但柳幺舅哪能隻賺點茶水錢?鹽水煮花生、乾炒胡豆、紅苕乾等各種小吃銷路也好得很。
店裡頭生意紅火,柳幺舅又招了兩人幫工,都是挑的村裡頭勤快老實的“貧困戶”。
自從他們村養雞業起來後,村裡頭的赤貧人口呈下降趨勢,倒是惹得周遭村子眼紅不已,明裡暗裡地來打聽。
不過,溪江村的村民們難得的團結一致地保衛本村的“招財雞”。
這天碰巧是休假,又正巧是下雨天,娃娃們原本上山摘柿子的計劃也被打破,林秋緣幾人便跑到茶肆幫忙
外頭飄著雨,娃娃們正在茶肆後院給雞喂食——林夏至和陳家和頭戴鬥笠,陳思思和林秋緣還在幫著拌雞食,忽聽前頭一陣喧嘩,農閒嘛,家裡頭空閒下來了,大家倒是舍得來牌室休閒娛樂一番。
幾個小腦袋擠到門邊,抬頭一看,隻見幾個生麵孔在牌室裡頭吵吵嚷嚷。
“憑什麼你們溪江村的雞這麼厲害?莫非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怎地這般小氣?也不讓咱們也沾沾光?”為首的是隔壁青山村的裡正兒子王大壯,帶著幾個膀大腰圓的後生,一臉不善。
柳幺舅正在招呼客人,聞言冷笑一聲"王兄弟,這話就不對了。咱們溪江村養雞靠的是真本事,一沒偷二沒搶,本本分分,就指望賣了這些雞過個好年。"
“真本事?王大壯嗤笑,“那你們怎麼不教教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