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崩?
愧疚之心驅使著皇帝急忙入殿看望產婦,但卻被皇後攔下。
“陛下,妙禦女血崩,陛下如何能看得?何況進去了也是無濟於事。即便陛下不在乎,妙妹妹此刻形容枯槁,未必願意讓陛下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啊!”
皇帝停住腳步,蹙眉,目光仍是望向殿內,“那你說該怎麼辦?”
“陛下若是放心,臣妾代替陛下去看望妙禦女,陛下累了一天,明日還有早朝,如今更深露重,不如先回去,待妙妹妹身體康健,再行探望?”
“是啊,”晏清禾也勸道,“妙禦女一定會平安無事的,皇後娘娘與臣妾等人也會守著妙妹妹,陛下還請放心才是。”
皇帝朝晏清禾剜了一眼,瞳孔驟然一縮,眼底戾氣一閃而過。
“平安無事?原來淑妃竟如此賢良,會盼著妙禦女平安無事?”皇帝冷笑道。
在他看來,晏氏定然是盼著妙禦女難產而死才好,不然怎麼收養她的孩子呢?
晏清禾愣住,“陛下這是何意?臣妾實在不知。”
“你不知?嗬,朕看你是心知肚明的很。”
說罷,皇帝轉身離開,卻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沉聲道,“晉妙禦女為美人。”
話音剛落,便揚長而去,隻留下皇後和晏曹二人愣住原地。
皇後聽出了陛下話中有話,但此刻心煩意亂,無意在乎這些,隻是瞟了一眼二人,就入殿詢問狀況了。
曹蘅握住晏清禾冰涼的手,示意她不要在意。晏清禾點了點頭,二人也緊跟著入內。
一股血腥味撲麵而來,更甚於當年晏清儀和李舒窈生產時的濃烈。
一群太醫圍在一塊,似乎在商量該如何用藥。
“妙禦女如何了?”皇後問。
“回娘娘,”一個太醫站出來回稟道,“妙禦女服了湯藥,如今血已經基本止住,臣等現在正在商量後續治療之法。隻是……妙禦女是否能夠醒來,何時醒來,臣等都是無能為力,還需靠小主自己的命數……”
太醫說的極為委婉,但皇後哪裡聽不出來他的言外之意: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們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隻有靠妙禦女自己了。
皇後如今也隻能是點點頭,囑咐太醫們醫治好產婦。
她繞過屏風,掀起珠簾,走到許玉容榻前,看著麵前昏迷不醒的女子,皇後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道,“你好好的,陛下晉了你的位分,他……”
皇後有些心酸,哽咽了下,“他會好好待你的……”
床榻上的許玉容除了毫無血色之外,麵容如舊,就仿佛睡著了一般。
皇後準備起身離開,迎麵碰見晏曹二人,並未多言,隻是示意她們悄悄出來。
晏清禾尚還沉浸在陛下剛剛對她說的那番話中,隔著珠簾瞧了眼許玉容,便跟隨皇後與曹蘅出來。
“對於妙美人難產,你們倆可知道些什麼?”
皇後狐疑地看著二人,但終究有些心軟,沒有將陛下的那番話挑明了說。
“妙妹妹的胎並非是由淑妃姐姐與臣妾照看的,衣食住行皆記載於案,有跡可循,娘娘不妨查查檔案,或許能有所線索。”曹蘅敷衍道。
“罷了,罷了,你們二人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本宮自會處理。”皇後輕歎一聲,揚長而去了。
“臣妾恭送皇後娘娘。”
如今,隻剩下晏曹二人留在原地,月光下,兩人相視無言,兩廂靜默。
良久,曹蘅開口道:“今日陛下所言,是何緣故……”
“我不知道,”晏清禾搖搖頭,“或許陛下認為妙美人難產與我有關?可陛下為什麼這麼認為……”
“是啊,我與她同住一宮,陛下即便要疑心,也該疑心我才對,怎麼好端端的,竟冤枉了你……”
“對了,”曹蘅突然想起太醫說的話,“太醫說妙美人憂思過度,這才難產,難道妙美人是因為你才有了心病不成?”
“因為我?”晏清禾詫異地看著她,“且不說我與她從未有任何糾葛,就算是有,陛下又怎麼會知道她的心病?”
曹蘅沉默了,“你說的也是……但,但或許是妙美人告訴陛下的呢……”
“罷了罷了,不說這些了。”晏清禾腦中昏昏沉沉,守了一天的她早就是已經精疲力儘,“我會派人查明的,你彆擔心。”
“好吧。”曹蘅也是現在胡思亂想是沒有用的,也隻好囑托她好好休息,莫熬壞了身體,不要在意陛下的那些話。
聽到這些關心,晏清禾鼻頭一酸,隻怪自己不爭氣,受了委屈還藏不住,隻能衝她笑了笑,假裝自己不在意。
但若說自己真的不在意,那定然是假的。
“你放心。”
月色下,晏清禾回望了一眼符望館的匾額,堅毅而又決絕地轉身離開了。
她要向前走,無論受了多少委屈,也要向前看。
她絕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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