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抵達永安宮時,晏清禾還正在用晚膳。聽到皇帝駕到,她心中一驚,想著陛下不是在鳳儀宮中麼,怎麼會來了她這裡?
“臣妾給陛下請安。”
“起來吧。”
皇帝繞過屏風,走進殿內,看見餐桌上的晚膳,便知她尚未用完,一想到自己也沒有用膳,便說道,“一起吧。”
晏清禾雖點頭稱是,但依舊詫異於皇帝離開鳳儀宮來自己這的行為。但想到上次陛下這麼做,是因為帝後二人不合,再加上陛下如今疲憊的語氣,便也隱隱約約猜到了幾分緣故。
晏清禾想開口詢問,也好撫慰皇帝一番。但一想到和皇後有關,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免得皇帝覺得自己居心叵測,彆有用心。
算了,你不說,我就不問。
就這樣,二人靜靜地用完晚膳,皇帝才忍不住開口問道,“淑妃可知道朕從哪出來的?”
聽著倒不像是試探,晏清禾大方回答道,“妾知道,是鳳儀宮。”
“那你就不問問朕是何緣故嗎?”
“既然陛下想說,那妾就聽聽也無妨。”晏清禾端起宮女托盤上的茶,遞給皇帝。
皇帝接過,示意她也坐下,晏清禾便知道,他要開始講了。
“朕與皇後吵了一架……”皇帝抿了一口茶,不慌不忙地開口道。
“可是因為春闈之事……”晏清禾問得極為委婉,甚至都不敢說出陸這個字,生怕惹的皇帝不快。
皇帝先是疑心的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前朝之事她竟也知道,但一想到此事鬨得沸沸揚揚,她有所耳聞也不足為怪。
“正是如此。朕為皇後壓下此事,免了陸修的死罪,皇後卻還跟朕鬨起脾氣來了,真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
晏清禾聽後,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是。
要是向著皇後說話,陛下肯定不滿;若是跟陛下一起說皇後的不是,那陛下又要疑心她挑撥離間。
思索了一下,晏清禾方才開口道:“皇後娘娘定然也是心痛,才會衝撞了陛下,想必娘娘過兩日就會想通的。”
晏清禾雖嘴上這麼說著,但心底卻覺得帝後二人這件事後,怕是難以恩愛如初。陸辭表麵上溫柔賢淑,是天下婦人的典範,但骨子裡卻是個心氣極高的,容不得自身有一絲一毫的瑕疵。
皇帝聽了這話,隻覺敷衍,便又問道,“如若是你,你會怎麼做?”
晏清禾莞爾一笑,“後妃不得乾政,臣妾自然無話可說。”
皇帝沒好氣地瞟了她一眼,不甘心地又問道,“如果朕允許呢?你會替你兄長求情嗎?還是要求朕嚴懲?”
看到皇帝如此嚴肅,晏清禾也隻好收起了笑意,“國家自有法度,依照法律懲處即是,妾既不會徇私,也不會嚴懲。”
齊越頓了一下,想到陸修的罪名,本也輪不到死刑,隻是這件事影響重大,必須嚴懲,但他最終還是心軟了。
“說的輕巧,那你對你兄長的情義置於何處呢?”
晏清禾聽罷,其實想告訴皇帝,她和晏渠其實並不怎麼熟,也沒有什麼感情。她入宮前的那些時光裡,連晏渠的麵都沒見過幾次。
但轉念一想,還是彆把自家的事情透露給皇帝為好。自己雖是他的後妃,但二人還沒信任到要傾心相待的程度。
“國法難違,妾不能徇私枉法,但要也會替兄長照顧好一家人,這也是妾唯一能為他做的事情。”
皇帝抬眸望向她,這些答案他並不滿意。但卻不是因為答的不好,而是正因為她答得滴水不漏,讓自己挑不出錯處。
“你說的是。”皇帝也不想再聊這件事了,端起茶來抿了一口,突然想到了什麼,“朕記得你兄長是今年的探花郎,他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