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兒她……”提起這個早逝的孩子,晏時的心也不由得痛起來,“儀兒是難產而亡,平日裡身子又弱,難產早有征兆,與尋兒薨逝豈是必然?
要怪就怪我這個做父親的,在她從小就不在她身邊,導致她缺乏父愛,才會對尋兒和那個早夭的孩子看得如此之深;是我,若我當初拚儘全力阻攔她入宮,隻挑一個禮少事微、遠離鬥爭的清流門戶,或許她現在,還會好好地站在我麵前。”
晏昭亦是喟然長歎,儀兒蹉跎如此,自己又何嘗不是?
可是,是她主動要入宮,也是她將儀兒許給齊尋的。儀兒的悲劇,亦有自己的一份“功勞”。
良久,她回味過來,似是為了反駁自己和晏時,喃喃自語道,
“不,才不會呢。兩個孩子情深義重,尋兒若登基,儀兒就是他唯一的妻,他們生下來的兒子一定的太子,儀兒會和和美美、無憂無慮地做一輩子皇後……”
晏時聽罷,自嘲般地將嘴角揚了揚,“你又何必自欺欺人?當年你入宮,先帝身邊不也隻有你一個人嗎?可後來呢?
儀兒隻有一個女兒,你又何嘗不是?倘若她餘生都沒有兒子,你覺得這重擔壓在她身上,尋兒不會納妾?儀兒又真的能和和美美嗎?
退一萬步來說,尋兒能穩坐儲君之位、得先帝寵愛多年,他若登基為帝,你覺得他會是一個平庸的守成之君、一輩子恭恭敬敬地供著世家?你覺得他難道不會同當今陛下一樣銳意改革嗎?”
“夠了!”
“早知要入宮,就必定是死局了。”晏時毫不相讓,說完了最後一句。
晏昭怒吼道,“可哀家現在是太後!離權力巔峰隻有一步之遙!報仇也好,追求權力也罷,木已成舟,哀家現在就是要把這最後一步給邁出去!誰要是敢阻攔,誰就是哀家腳下的屍身!”
晏昭居高臨下,直勾勾地盯著晏時,仿佛在說:
你也不例外。
晏時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是再也勸不回來了,二人再一次陷入了無可挽回的隔閡。
“你執意要如此嗎?”
晏昭道,“不是我執意如此,是現在回頭,身後也沒有退路了。”
晏時怔住,小心翼翼地試圖道,“陛下遇刺一事……”
“是我所為。”太後直言道。
果然……
晏時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聽得晏昭道,“明日最好無事,大家都不流血,皆大歡喜。要是出了變故,哀家也不怕,自有應對之策。”
“你哪來的兵權?”晏時反問道。
“人心所向。”晏昭簡明扼要說道。
“原來是收買人心……”晏時又問道,“羽林軍統共十五萬,十萬皆在京郊的秋狩大營,城內隻有五萬,若林魏叛變,或沒了軍權,你這五萬羽林軍如何能以一敵二?”
“誰敢造反?你?”晏昭冷冷道,“齊越不現身,便無人可殺林魏;若齊越現身,他就是當場找死,你且看看十萬兵馬是識得統帥林魏,還是他們的皇帝陛下!再說,齊越久久未歸,突然現身,誰知道是不是假冒的?敢假冒皇帝者,當場射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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