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聽聞賀妹妹中暑,特地趕來看望。”
“起來罷。”
“謝娘娘。”
晏清禾草草掃過陶婉,見她雙眸垂淚,又悄悄抹去,隻覺得荒誕不經,在場的三人都心知肚明,何必倒演起姐妹情深的戲碼?
“惠婕妤,本宮問你,你身為一宮主位,怎麼連賀答應生病之事都後知後覺?她身邊的人見主子中暑,先不來找你,倒先尋本宮來了。”
“不關惠姐姐的事……”賀答應虛弱而又焦急地喚道。
陶婉看了她一眼,神色冷靜如水,解釋道,“回娘娘,確實是臣妾沒有儘到一宮主位之責,甘願領責,隻要賀妹妹安然無恙、一切順遂便好。”
“皇後娘娘……”
晏清禾冷冷地掃過賀氏,冰冷的目光一下子就讓她止住了嘴。
“既如此,本宮就隻好小懲大誡,罰你一月風流,以警示後宮眾人。”
“是,臣妾甘願領受。”陶婉皮笑肉不笑,看向皇後的目光卻多了幾分不知所以的深意。
晏清禾也同樣向她投來一副虛假的笑意,“惠婕妤不必多言,本宮已然知曉,剛剛派人去尋內務府總管以及全嬪來,定能將此事說清楚。”
妹妹,你今日這場足足謀劃了一個酷暑的好戲,似乎不夠精妙啊?
“是,臣妾願娘娘得償所願,為賀答應主持公道。”
娘娘,不必擔心,隻需好好看戲便是了。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內務府總管黃曆以及協理六宮的全嬪先後而來,行禮問安後,二人得知賀答應之事,皆是大吃一驚,後者連忙否認,前者卻是眼咕嚕一轉,似有所思,而後又決定沉默不語。
“那你呢?”晏清禾挑眉,看著跪在地上的黃曆問道
“奴才不知啊,夏衣一事都是由奴才身邊的小成子和小康子做主……你們兩個,快老老實實地向皇後娘娘稟明實情,否則……”
黃曆惡狠狠地轉頭剜了身後二人一眼。
“奴才……奴才……”二人紛紛心虛地看了全嬪一眼,都埋著頭,不敢說話,似有難言之隱。
“你們兩個,有什麼話就儘管說,”全宓傲然仰著脖子,不屑道,“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讓娘娘查出什麼……”
小成子聽罷,鬥膽說道,“回娘娘,都是奴才的錯,讓內務府將存放了多年、又潮又濕的布料拿出來給那些不得寵的主子……”
隻見他又話鋒一轉,激烈道,“但奴才這麼做,也是由全嬪娘娘授意啊!娘娘說,陛下和皇後娘娘向來提倡借鑒,如今先發了往年的料子,不至於損壞扔除,倒也算得上節流之法,還望皇後娘娘明查啊!”
眾人紛紛看向全宓,等待著屬於她的解釋。然而,全宓此刻是怒氣攻心、百口莫辯,腦中一片混亂,想要開口為自己辯駁兩句,卻突然頭暈眼花了起來,心口仿佛被千斤重的石頭壓著一般。
“好你個奴才!你們還收了本宮的三百兩白銀,如今就是這麼倒打一耙……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全宓捂著胸口,似乎像是喘不上氣一般。
“皇後娘娘!”小成子又繼續反駁道,“娘娘大可以去查內務府檔案,若是全嬪娘娘給過銀子,自會有筆墨記錄,何況,奴才們怎麼敢要主子的銀子啊?娘娘掌管六宮多年,是最知道奴才們的忠心的啊!”
晏清禾默認,不動聲色地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