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更衣自從被解了禁足以來,一向身體不適,本宮讓她能免則免,在宮休養便好。夫人若是掛念女兒,自可前往福陽宮一探。”
麵對沈相的夫人全氏,晏清禾端莊嫻雅,體麵和氣,並不計較與沈氏的過往,反而看到她的落寞後,還主動成全了她的愛女之情。
“雲杏,你去為沈夫人引路。”
“是,娘娘。”
沈夫人原有猶豫,心中拿捏著話外的分寸,但聽到中宮的吩咐,或許實在是相思之苦滿上心頭,便沒有推辭,謝過中宮後,便隨雲杏跟去了。
至於許文懿的家人,晏清禾亦是以禮相待,隻叫她們在自個宮內一訴衷腸。那年逾古稀的許老夫人哽咽半晌,想要起身顫顫巍巍地叩謝皇後,卻被晏清禾一把拉起,讓她與許老先生放寬心,隻要自己在中宮這個位置上一日,從今以後便不會讓許妹妹再受委屈。
許老夫人知曉其中之意,雖沒有立刻表態,但心中亦生出幾分對中宮的敬佩欣賞之意。隨後,許氏一家老小也前去看望許文懿了。
之後,晏清禾又將目光移向陶婉那處。陶家雖為世家,但三年前因明哲保身,加之早已沒落,便沒有被皇帝所清洗,不可不謂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如今陶夫人,也便是陶婉的嫡母與她坐在一處,二人卻格外生疏,陶婉冷著臉向她寒暄家中情況,時不時挖苦幾句,陶夫人心中再不滿,也隻能恭敬地應著。
再說到羅娢,她許久不見母親,自然分外激動,卻又不得不克製住自己的情緒,說幾句客套話應場。晏清禾問及雍國公夫人安——
“自雍國公率軍北上之後,不知國公府一切可好?昔年我晏家亦為武將出身,如今晏家二房正與羅帥一同共赴國難,本宮與夫人也自當一體同心,若夫人有所困之處,本宮定當儘其所能。”
雍國公夫人恭敬而客氣地謝過皇後娘娘,二人寒暄一陣後,明月回來稟報道,“娘娘,晏夫人已到鳳儀宮外。”
晏清禾眸子閃過一陣欣喜之色,溫潤笑道,“快請嫂嫂進來。”
安國公夫人徐妙入庭,朝皇後盈盈一拜,“妾身請皇後娘娘安。”
“嫂嫂快請起,你我姑嫂至親,豈有見外之禮?”晏清禾親手將她扶起,又將她牽至離鳳位最近的位置上坐下,笑道,“嫂嫂不必拘禮,今日的鳳儀宮隻有至親至愛,可沒有那麼多規矩。”
徐妙微微頷首示意,恭敬卻又顯得生疏,晏清禾不免落寞,如今坐下細細打量了她一番,瞧見她些許臃腫的身形,心中揣摩片刻,細心問道,
“嫂嫂可是有孕了?”
徐妙點點頭,“回娘娘,正是呢。”
晏清禾心中頓起愧疚,問道,“多久了?”
“四月有餘。”
晏清禾垂眸,似有所思,“嫂嫂既有了身孕,如何還千裡迢迢趕來?不如生產完後再返京城也可啊……”
“三年孝期已滿,陛下和娘娘多允了半年之假已是皇恩浩蕩,妾身與國公不敢不返。”
晏清禾見她答非所問,猜想她是不是在怨恨自己。畢竟晏渠一人返京足矣,她捎帶著自己,倒是在暗諷上一代的前塵往事一般。
“你既回來了,怎麼不見母親和祖母返京?”晏清禾忍住不滿,依舊笑對著,隻是語氣又恢複了皇後的威嚴,“還有圓圓這孩子,本宮這個做姑姑的,可是一直不曾見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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