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一路飆了多久,雨水越下越大,幾乎要模糊的視線,車子才一個轉彎急刹住。
權今舟立馬下車,車門砰的一聲關上,淅淅瀝瀝的雨點交織成一片朦朧的雨幕,海岸波濤洶湧,不斷的拍向沙灘發出沉重的聲響。
一座歐式小彆墅赫然屹立在海邊,仿佛洶湧澎湃中唯一一處靜謐。
權今舟顫抖著手輸入密碼鎖,一步一步朝著臥室走去,每踏一步心就下沉幾分。
直到房門打開,空曠的臥室異常安靜,男人徑直走向陽台,看到女孩安安靜靜的趴在露台邊,鮮血染紅了地板,暈染了大片海水。
“海泉…”
權今舟啞著嗓音,連聲音都在抖,眼底一片溢出的心疼。
聽到呼喚聲的海泉動動手指,吃力的仰起頭,立馬委屈巴巴地掉眼淚。
她就知道他一定會來。
權今舟輕輕抱起女孩,一如平常那般擦乾淨女孩身上的水漬,白色的碎花裙早已被鮮血染紅,看起來觸目驚心。
海泉揪著男人的西裝,將整張臉埋進男人的胸膛,不停地抽泣。
“你壞…為什麼,不早點來……”
“討厭你,討厭你……”
女孩軟軟的嗓音哭得男人心都快碎了,不斷拍著女孩的背。
“對不起,我來晚了。”
“好痛……”
海泉抬頭,一雙盈滿淚水的眸子望著權今舟,鼻子一吸。
隻要看到權今舟她就感覺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權今舟細心的擦乾女孩的頭發,看著一雙白嫩的小腿處處是擦傷以及淤青。
海泉察覺到男人的視線,委屈得縮起腿,解釋道。
“以前……早該好了。”
權今舟了然,人魚擁有強大的自愈能力,因此他才會奇怪女孩為什麼一直沒好。
半晌,男人抱起女孩,緩緩開口。
“我們去醫院。”
半小時後,海泉安靜地躺在病床上,眉頭皺著,一張小臉布滿了細汗,仿佛很是痛苦。
無儘的黑暗吞噬了她,她想跑,腳下卻仿佛生了根,讓她寸步難行。
海泉無法呼吸,眼角劃過一滴淚。
她從有記憶時,就一直跟著媽媽東躲西藏。
媽媽去世後,她再也沒有家了。
猛然間睜開眼睛,眸底儘是未散去的恐懼,意識從夢境中漸漸脫離,海泉望著雪白的天花板,聞到了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才感覺到身上一陣刺痛。
此時病房外,權明昭也已經慌忙趕來醫院,被權今舟冷冷掃了一眼。
“回去養你的傷。”
“我不,嫂子沒事吧?她怎麼樣了,醒來了嗎?”
一旁的醫生有些緊張的擦了擦汗,這才繼續說道。
“沒事,以往受這麼重的傷按道理來說一定是性命不保,不知……不知道為什麼,海小姐隻是擦傷和淤青,甚至連骨折都沒有。”
“我就覺得我嫂子這樣善良的人福大命大,不愧是……哎?易大哥你乾嘛?”
權明昭斂去眼底的悲傷,幾乎是歡喜出聲,易征一陣扶額,連忙拉走了權明昭。
權今舟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病曆單,這才轉身走向醫院走廊,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對麵似乎是早有預感,時針轉動指向零點,已然深夜,卻依舊秒接電話。
“嗬。”對麵傳來低低的笑聲,“我就知道你會打電話過來。”
“你知道我想問什麼。”權今舟淡淡垂眸。
“人魚一族是沒有辦法離開大海太久的。”
大海孕育的孩子,要吸收大海賦予的能量,就像人類無法在海裡一直泡著,哪怕能夠解決呼吸問題。
權今舟抬眸,並未回答。
伊安笑笑,語氣滿是幸災樂禍。
“你打算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