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偷偷的攢瓶子賣廢品,在第二年你生日的時候,給你買了一個小蛋糕。”
“我還記得當時你有多高興,抱著我很長時間不肯撒手,還流了眼淚。”
“淺淺,我現在有錢了,不管多貴的蛋糕我都買得起。”
“以後每年我都給你買蛋糕吃,你想吃什麼口味的,給我托個夢好不好,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夢到你了。”
沈浪絮絮叨叨的呢喃著,將蠟燭插上,一根根點燃。
“老規矩,我唱生日歌,你許願。”
沈浪燦然一笑,取下吉他輕輕彈唱起來。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溫柔的聲音,伴隨著山間的晨風吹得很遠,空寂的墓區回響著孤獨者的低吟,和求而不得的心碎。
透過蠟燭搖曳不定的火光,沈浪依稀看到了那道俏麗的身影正坐在眼前,她好看的眉眼緊閉,白皙的小臉上溢滿幸福的笑容,雙手合十,虔誠的許著願望。
沈浪目光癡癡,視線卻越來越朦朧,他伸手想擦一把,卻越擦越模糊。
“沈浪哥哥不哭,你爸媽又打你了嗎,他們可真壞,淺淺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沈浪哥哥,是不是女孩子永遠不如男孩子,我爸罵我是賠錢貨,說讓我讀完高中就讓我嫁人。”
“沈浪哥哥,你喜歡什麼花啊,今天同學們都在討論各種花的花語,我最喜歡滿天星了,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白色的滿天星的花語是純潔和浪漫,就像我們之間的友情一樣。”
“沈浪哥哥,我改變主意了,我開始喜歡丁香了。為什麼?嘻嘻,因為你喜歡呀,淺淺喜歡沈浪哥哥喜歡的一切。”
“沈浪哥哥,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對不起啊,我答應陪你一輩子的,可淺淺做不到了。”
“答應淺淺不要哭,淺淺死了,爸媽就再也不會逼著我嫁人了,你要是想我了,就來墓前給我帶點零食,陪我說說話,你知道淺淺最害怕孤獨了。”
“淺淺……”沈浪聲音哽塞,淚流滿麵,“對不起我沒有做到,我還是哭了。”
他顫抖著手,一點點的打開帶來的紙箱,裡麵是一大堆的滿天星疊紙。
“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丁香嗎,當時我沒好意思跟你說,因為粉色丁香的花語是浪漫和幸福。”
“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時候,你像一盞燈照亮了我的人生,你總說謝謝我陪伴你,其實真正該說謝謝的那個人是我,沒有你的陪伴和鼓勵,我或許早就凋零在那個不堪回首的家庭了。”
“你說喜歡我喜歡的一切,可你卻不知道,我也愛慘了你喜歡的一切。”
“你因為我而喜歡丁香,可我更希望你喜歡你自己所喜歡的東西。這些滿天星疊紙是我花了好幾個晚上疊好的,每一張疊紙裡都寫滿了我對你的思念,我想你一定會喜歡。”
“淺淺,我好想你……”
熾熱的火焰燃過紙箱,連同裡麵的滿天星疊紙,一點點化作灰燼。
沈浪的臉在火焰中明暗不定,盈盈的眸光情緒複雜,有期待,有茫然,有失落……
幾縷腳步聲忽然朝這邊傳了過來,驚醒了杵在墓前的沈浪,偏頭看去,他頓時皺起了眉頭,背著背包和吉他快步離開了墓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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