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隔壁吳嬸子撐著傘走了出來。
確認門口站著的確實是季行之,她把手往腰上一叉,直接輸出。
“好啊,我還以為是哪裡來了條惡狗在這汪汪叫,原來是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家夥回來了!”
“不對,狼和狗那麼忠誠,把你和狼狗一起比較都侮辱了它們。”
說完冷笑著盯著季行之上下打量一番,目光落在他那疲憊的眼底,連連咋舌。
“哎呦,瞧把你給累的,黑眼圈都出來了,可真是辛苦你在外麵逍遙了。”
“把剛出生的女兒和命懸一線的老婆扔在醫院裡,自己做甩手掌櫃什麼都不用管,不是應該很爽很舒服嗎?難不成你還殘存一絲未泯的良心,所以才一大早裝模作樣的準備了這些飯菜去醫院?”
“我看你還是省省吧,你不是早就看不上人家時微了嗎,她死了不是正合你的意,正好給你那個青梅竹馬的小三讓位嗎?”
季行之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攥著,呼吸都變得艱難。
他搖搖頭,想否認什麼,卻又根本沒力氣辯解。
此刻他滿心都是沈時微,他隻想知道她到底怎麼了。
他仿佛沒聽見那些嘲諷與奚落,衝過去目光急切的問。
“你能不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吳嬸子哼了一聲,原本是不想說的。
但她又的確在季行之眼底看到了真切的焦急與擔憂。
到底是心軟,吳嬸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
“還能發生什麼?你連女人生孩子可能麵臨的危險都沒調查過嗎?”
“你老婆生完孩子之後羊水進入血液,引發了羊水栓塞,當時差點就沒命了,要不是人家醫院裡的醫生發現及時,立刻發動全院力量救助,你現在就是鰥夫了!”
“真是好笑,還從來沒見過老婆出事,自己全然不知還跑來問鄰居的呢,你說說你還能頂個什麼用?你連我家院子裡養的那條狗都不如,上次我暈倒了,我的狗還知道跑出去找人來救我呢!”
吳嬸子一罵起來就滔滔不絕,幾乎每一句都紮在了他心口上。
季行之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蒼白。
不知是不是心慌到了極點,他一陣陣的耳鳴,聽力驟然變得模糊,心跳聲卻尤為清晰,一下一下,仿佛在催促著什麼。
後麵的話根本聽不清,季行之此刻腦海裡隻剩下了一個念頭——
必須趕緊去醫院。
他幾乎出於本能的立刻抬起腳,步伐雜亂的往外跑。
跌跌撞撞的,還險些撞在了路燈上。
吳嬸子三人驟然停止了罵聲,在背後看著,也有些搞不明白了。
“他怎麼慌成這樣?看他做的這些事,不是應該恨不得時微早點死嗎?他居然還會擔心?”
吳嬸子冷哼一聲“誰知道呢,說不定是突然意識到家裡要多一張嘴吃飯,多一個人要照顧,怕時微死了沒有人給他做免費保姆,所以才怕的呢。”
張嫂子和靜靜媽也覺得有道理,忍不住撇了撇嘴。
“時微這麼好一個人,到底是倒了什麼黴才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