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雄一直想您,好幾次跟我說想見你呢。”
“媽,你在京城過得好不好啊,不行我們去接你?”
杜老太沒有多想,實話回答。
“我在這邊過得挺好的,就住咱們家隔壁的那個林初禾你還記得嗎?她說感激我小時候照顧她,給我介紹了個照顧人的活,我現在就在照顧她家的孩子。”
一說起沈時微,杜老太就忍不住滿口稱讚。
“小沈這孩子心腸是真好,又溫柔又善良,對我像一家人似的,身世也可憐,我能來幫襯一下,我也……”
張金玲想聽的根本不是這些,有些耐不住性子出口打斷。
“媽,知人知麵不知心,外麵那些人,尤其是住在京城這種大城市裡的人,慣會演戲的,你看著她好像是對你好,但其實真不一定。”
杜老太頓了一下。
“金玲,你想說什麼?”
張金玲訕訕一笑“我也沒彆的意思,這不是怕您被騙了嗎。外麵有很多那種隻會說好話,但一分錢不給對雇主,專門騙你們這種心腸好的白乾活呢!”
杜老太太皺了皺眉。
“你把彆人都想成什麼了?時微不是那種人,她每個月都按時給我工錢的。”
“是嗎?可是也有那種故意拉攏關係之後少給工錢的。”
張金玲語氣裡帶著關切,歎氣。
“您沒出去乾過活,肯定不懂這些。她給您多少工錢啊,說出來,我們都幫您琢磨琢磨,看看是不是騙人的。”
杜老太急切的想替沈時微證明,下意識就要回答。
話到嘴邊,她猛的一愣,突然意識到什麼。
隨即臉色一黑,語調嚴肅,連名帶姓的喊——
“張金玲,說來說去,你就是想打聽我在外麵能賺多少錢是不是?”
“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忘記了我給你寫的那封信的內容才回白雲村的,你就是收到信以後,知道我在京城工作賺錢了,故意回去的是不是?”
“你剛剛說的那些沒飯吃沒工作的話,該不會也都是編出來的吧?”
杜老太方才被這所謂的親情給繞暈了,此刻突然清醒過來,才發覺剛剛張金玲說的那些話裡有多少漏洞。
不說彆的,雄雄自從出生開始就沒見過她,最多也就是在電話裡和她說過幾句,哪談得上想念或者不想念。
她怎麼也變得跟村子裡那些留守老人一樣,子女後代說兩句想念,不管真情假意,都甘之如飴,一廂情願的相信那是真的?
不行,她不能活得那麼糊塗。
仔細想想,張金玲自從嫁出去以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一心向著婆家,和婆家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以婆家的利益為利益,和婆家一個鼻孔裡出氣。
她那個婆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點虧都吃不得。
出嫁第一年回家,張金玲雖然沒能從她手上要到錢,但和婆家打了個電話之後,走的時候帶了家裡不少蔬菜瓜果回去。
就連杜大娘原本囤了準備冬天吃的米麵,都被張金玲給帶走了,隻剩下了半袋張金玲從小就不愛吃的棒子麵。
隻要不是鄰居看她可憐,經常送吃的過來幫忙,杜大娘都不知道該怎麼過那個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