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腦子好像還出了問題,整天在她家附近晃悠,澡也不洗頭發也不打理,渾身臟兮兮的跟個鬼似的,惡心的很。”
“我們村子裡好多家長都用她嚇唬家裡不聽話的小孩,可管用了,小孩子聽到她的名字都怕的哇哇大哭呢!”
一說起這個,張金玲就覺得格外痛快,拍著大腿笑的格外大聲。
“所以說,她現在不管長得多好看,都有可能是暫時的,說不定哪天她就變回了那個跟豬一樣又胖又臭的樣子。”
“說是跟豬一樣,其實也不一樣,人家豬過年還能宰了吃呢。她?胖起來醜成那個樣子,宰了都沒有人要!狗見了都搖頭!”
“我們村裡好多老人都說,她有可能就是豬精轉世,是要給人帶來黴運的!”
張金玲極儘誇張,將林初禾往死裡貶低。
“你說你要是真娶了那種女人,下半輩子還不得天天做噩夢啊?”
“萬一哪天一轉身發現她一副豬樣睡在你旁邊,你還不直接給嚇出心臟病來?”
“到時候她要是再死賴著你不肯離婚,一個勁的貼著你吸血,那你的人生不就這麼毀了嗎?你前途這麼好,你甘心一輩子就守著個這種人過日子嗎?”
張金玲一邊說,一邊略顯造作的撥了撥自己的頭發。
“哎呀,我雖然不會林初禾那種勾人的功夫,但至少是個正經人,長得也不差,也不會變豬頭。”
“娶老婆不就得娶我這樣的嗎,又能操持家務還能對你體貼,至少不會讓你虧啊。”
張金玲一邊說一邊悄悄觀察賀衍川的表情。
他的表情,沒有想象中完全不相信的憤怒至極或完全相信的震驚,那表情,怎麼那麼……古怪,竟讓人一時之間分不清他到底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賀衍川,你想什麼呢,我都說了這麼多了,你難不成還對林初禾不死心?認為我說的是假話!”
“我跟你說啊……”
張金玲還在不停的說著,陸衍川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張金玲方才對林初禾的形容不停在耳邊響起,引得無數畫麵自記憶深處奔湧而出。
這一刻,周遭的一切都仿佛瞬間遠去,被無形的罩子隔開。
心跳不斷加速,聲如擂鼓,一下下撞擊著他的耳膜。
陸衍川眼前猝不及防的浮現那曾讓他認為“不堪入目”的那一夜。
當夜他難得放縱飲酒,頭腦昏昏沉沉,記憶並不完整。
他隻記得自己頭重腳輕的回房,推開門,就看見紅色粗布床單上,一個肥碩的身體正沉沉的躺在那裡。
一支紅燭的光亮不足以將整間屋子點亮,昏暗間,他皺著眉走到床邊,憑著一絲理智,想勒令她離開。
然而即便是走近了,他也隻能從那胸前明顯的起伏特征判斷出那是個女人。
至於麵容……她的長發亂糟糟的,像是被人有意撥到了前麵,蓋住了大半張浮腫的臉,隻一張沒有走形太厲害的紅唇半露出來。
但看屋子裡的布置,這紅被單,紅燭,明顯是喜房。
他不做他想,下意識便認定床上的人就是林春蓮。
他抬手,想將人從床上扯下來,把話和她說清楚。
可剛一抬手,沒關緊的窗突然被一陣風撞開。
燭火搖曳了幾下,直接被風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