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八,上都比平日裡更加熱鬨,今天是當今天子的壽誕以及三年一次的朝貢節,街市上歇業一日,各家店鋪也全部打烊,隻留下了巡邏兵士在四周戒備著。
辰時,皇宮內已是人聲鼎沸,一個個宮女太監來往穿梭,朝中有品級的官員攜家帶口地前去參加壽宴,大殿外早已是車水馬龍、絡繹不絕,而那些達官顯貴也是成群聚集到一起,拉著彼此攀談,或者相互恭維,整座皇城仿佛都被點燃,歡笑聲不斷傳來。
女眷一早起來進宮依照規矩先去拜見後宮娘娘們,沈惜辭和沈惜影各自作為沈家兩房唯一的嫡女自然是要隨著趙氏和孫氏入宮赴宴的。
沈惜辭今日穿的是一身明豔的齊胸襦裙,上裳是橘黃色的錦緞,衣襟和袖口用金線繡著朵朵盛開的梅花,下裙是靛青色的絲綢長裙,配一條緋紅色的披帛。發髻高高挽起,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發髻兩側插著兩支青碧色的華勝,發頂插一支鑲嵌珍珠玉石步搖,倒是比平日裡端莊了幾分。
剛行到宮門外就有一位婦人率先迎了過來,臉上掛著溫婉的笑容,對趙氏和孫氏微微行了禮,客氣道。“沈大夫人、二夫人,真是巧啊!”
沈惜辭認得她,就是之前在妝園見過,是禮部員外郎劉辰翁的夫人,劉如賦的生母。
趙氏和孫氏也回應“劉夫人,真是好久不見。”
“如賦,還不快過來見過兩位夫人,劉夫人喚著在不遠處的劉如賦。
劉如賦聞言走了過來,向她們福了一禮“兩位夫人安好。”
趙氏見小姑娘家眉目清秀,舉止優雅,心裡對劉如賦添了一份讚許,說話也親切了許多,笑道“劉夫人,你家這女兒養得可水靈,像朵剛出水的芙蓉花似的。”
劉夫人聞言笑道“不過都是小家子氣,哪裡比得上兩位夫人家的千金。”
沈惜辭和沈惜影禮貌回笑。
劉夫人看了看四周,問道,“聽說沈大夫人的大公子回上都了,今日怎麼沒見他與你家二公子一道來呢?”
趙氏道一聽這話便知劉夫人打的什麼主意,自己大兒子已經成親,如今在外敵任職,這八成是用沈惜旭來引出沈惜澤罷了,便道,“他們倆兄弟自是和他們父親一道的,孩子們都長大了,老是跟在我這個做娘的屁股後麵乾什麼。”
孫氏附和道“也是,大夫人說得有理。”
幾人說著,又有另外幾位夫人迎了過來,沈惜辭遠遠就看見了夏映禾,礙於人多,也不好大肆招手,隻衝她輕輕揮揮手示意。
夏映禾看著沈惜辭,也笑盈盈地走了過來,“惜辭,影姐姐。”
“我說這裡怎麼這般熱鬨,原來是沈大夫人和二夫人在此。”夏夫人走近之後笑吟吟地說道。
“夏夫人。”趙氏和孫氏也笑著寒暄。
“都在這裡站著作甚,咱們還是趕緊入宮去拜見皇後和各位娘娘們吧。”夏夫人提議道。
眾人紛紛同意,然後便一起入了宮門,一路上也不敢肆意交談,畢竟宮牆之下,若是稍有不慎便惹火上身,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皇後住在朝鳳殿,離禦花園並不算太遠,沈惜辭和沈惜影一路上都跟在趙氏和孫氏身邊,偶爾和其它家的小姐小聲搭訕幾句。
朝鳳殿外,各府的夫人均已經等候多時,沈惜辭一眼望去,大約有二十多位夫人,這些都是各大世家的主母和命婦,是能代表各家的顏麵和形象的。
“皇後娘娘有命,請各位夫人入殿覲見。”一名內侍走了出來,扯著尖細的嗓子宣道。
眾人紛紛跟著內侍入了朝鳳殿,沈惜辭小心地掃視一圈,一眼便看見了皇後沈芷煙坐在鳳椅上,身穿著一襲絳紫色繡鳳紋宮裝,頭戴九鳳銜珠寶冠,雍容華貴。她低一階的次座上坐著當是傳說中的那位裴貴妃無疑,裴貴妃身著豔麗的牡丹紋織錦宮裝,烏黑的發間斜斜地彆著一對赤金流蘇步搖,襯得本就妖嬈美麗的她越發嫵媚動人,再配上精致的妝容,令人移不開視線。
這是沈惜辭第二次進宮,除了皇後和貴妃,其他各位嬪妃也不曾有機會見過,隻是感歎這後宮果然如傳聞所說,一年四季姹紫嫣紅,百花爭放。
“臣婦參見皇後和各位娘娘,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眾人一起跪拜行禮。
“免禮,賜座。”沈芷煙聲音柔和悅耳,透著威儀。
眾人謝恩起身,按著順序落了座,各位夫人家的女兒皆坐在後一排,趙氏和孫氏以及裴家的兩房主母,大房袁氏和二房孔氏坐在最靠前的位置,雖說是有麵子,不過沈惜辭覺得難熬,就像以前上學時坐在最靠近老師的位置一樣,總是戰戰兢兢,生怕老師一轉過臉來就看見你,想到這裡忍不住偷偷瞄了一旁的沈惜影一眼,見她倒是很從容。
“真是難為各位夫人了,這大清早的便往本宮的朝鳳殿跑,定是連早膳山豆沒來得及用。”皇後笑著開口,這裡開宴還有一個時辰呢,本宮特意命人準備了茶點和糕點,讓大家先吃些墊肚子。”說著便讓宮人為在座眾人奉上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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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位夫人忙道“多謝皇後娘娘體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