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薛渡才回府,朝院子裡來,沈惜辭見他腳步輕快,於是調侃道,“姐夫,今日是有什麼好事發生了,你這紅光滿麵的。”
“是嗎,大約是走得太快了。”薛渡擺了擺手,三兩步進了屋。
“今日怎麼回來這般早?”沈惜影起身便迎過去,自然而然伸手為他解外袍。
誰料薛渡在她伸手之前便自顧自地解了下來隨手掛在旁邊的木架子上。
"今日朝中沒什麼大事,陛下說剛過年關,讓我們早些回來陪家人,我擔心你,下朝後便在官署稍稍處理了一些公務便趕回來了。"他笑著道,扶著沈惜影在榻上坐下,"你們可用過午膳了?"
"剛吃過,今日窈窈來陪我,我都多吃了一碗飯呢。"沈惜影應道。
薛渡自然是高興的,加上如今她有了身孕,自然要多吃點東西,身子才能養得好。“能吃是好事,身體康健,如今你身子不利索,許多事叫下麵的人去做就好了,彆親力親為的,省得累壞了自己。"
沈惜影也知曉,她現在的確有孕在身,不適合勞累,但府裡的庶務隻有她一個女主人撐著,加上薛渡成日裡公務繁忙,自己早已經習慣了親力親為,想著能幫忙打理得更好些,免得他擔憂,隻道,"不礙事的,如今月份還小,我身子底子好,再說我又分寸的,哪會累壞自己。”
夫妻倆話起家常來全然已經忘了旁邊還有個人在場,沈惜辭輕輕咳了聲,提醒他們。
薛渡連忙收起了話語,這才轉向沈惜辭,“窈窈,你好不容易來一趟,可得在府上多住上幾日,多陪陪你姐姐。不然過些時日你又要進宮了,怕是沒那麼多空閒。”
“那是自然,我這次本來就準備多住幾日的。”
“那好,你們姐妹聊著,我還有些公務要處理,先去書房處理一下。"薛渡起身交代完畢,便匆匆離開了。
大夫說有孕在身的人,要多活動活動,不要總待在房間裡,沈惜辭便陪著沈惜影在後院裡散步,薛府其實不算小,不過比起沈府的的氣派還是差了一截,但薛府人丁稀薄,眼下住著還算寬敞。
“夫人……”
派去沈府報喜的家丁此時來回稟。沈惜影看他手裡拿了一封信,便問,“這麼快就回來了?”
家丁回道,“小人已經親自將消息傳給了夫人,夫人還請了小人進去坐了會兒,說了些關於您的近況,小人也一一給他們彙報了。"
"嗯,我娘最近身體都還好吧?"
"都挺好的,沈府眾人知道您有了身孕,都高興得很。臨走前大夫人還命小人順帶捎了這封信過來。”說完便拿出懷裡的信恭敬地遞給沈惜影。
沈惜影接過,拆了信封,取出了紙條,上麵寥寥幾行字
吾兒有孕在身,為娘欣喜之餘也不乏擔憂,細想之下,決議交代要府中大小事務後搬來薛府小住,直到你誕下麟兒。”
沈惜影看罷,心裡好不高興,後將信又遞給沈惜辭看,隨後對著那名家丁笑道。“辛苦你跑這一趟了。"於是吩咐身後的雙燕拿了點跑腿的賞錢給家丁。
"夫人,小人不敢當,這本來是小人的分內之事。"家丁謝了賞,忙推托不肯接受,但沈惜影向來賞罰分明,再三推脫後還是沒法子違抗主子的意思,隻好默默領了賞,謝恩退了下去。
沈惜影望著遠處的景致,不由微微一笑。
“你整日裡本就操勞,又要打理府中上下的庶務,又要養身子,如今倒好了,大伯母來薛府照顧你,你就不用那麼勞累了。”沈惜辭看著她,由衷感慨。
“娘親來陪我,我定然是高興的!”
“隻是府中也隻大伯母一人操勞,她若丟下了府中事務,誰替她料理?”
“我想娘親或許會留容娘在府中替她打理呢,再說了就算容娘有不周到的地方,這不還有二叔母在府中幫忙提點嘛。”
“也對,實在拿不定主意的,就差人來一趟薛府,索性也不遠。”
對於趙氏來薛府照顧自己生產的事兒沈惜影壓根兒不推辭,一來是沈府那麼大,有人撐著;二來是都是一家人,她早巴不得娘親能多陪陪自己。如今薛府就自己一個管事的女主人,實在分不開身去沈府養胎,有趙氏在薛府幫襯著,她也放心多了。
沈惜辭聽聞此言,便點頭讚同。
倆人正說著話,就聽見看管後院大門的守衛大喝一聲,“誰在那裡?”
姐妹倆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忙站直身子往守衛嗬斥的方向望去,後院的牆頭枝丫晃動,有個人影一閃而過。
守衛拔腿順著身影的方向追了出去,不一會兒,薛渡聞聲趕來,拉著沈惜影打量,"你們沒事吧?"
沈惜辭和沈惜詞對視一眼,搖頭,"沒事。"
薛渡便也鬆了口氣,"剛剛是怎麼回事?"
"我看到有個鬼鬼祟祟的人從後院牆頭爬過去,不過那個人身形靈敏得很,就消失不見了。”沈惜辭道。
薛渡皺眉,"我讓人去查查那個人到底是什麼人,竟敢私闖薛府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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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渡命人剛出去不久,就見他回來了。
“查到了?”薛渡問道。
那下人頷首,"回大人,沒,隻不過屬下剛出門就在門口遇見了裴世子,他說來拜訪大人喝茶,讓屬下通傳一聲。"
薛渡一怔,"他來拜訪我?"
"是,裴世子眼下就在薛府外等候。"
沈惜辭有些意外,什麼時候薛渡和裴梓淮關係這麼近了?薛渡和沈惜澤是摯友,因著沈家的關係,薛渡想來和裴梓淮關係都比較疏遠的吧。
薛渡隱約猜到了幾分,向來和善的臉上多了幾分不悅,看了看旁邊一臉無辜的沈惜辭,又看了看自家懷著身孕的妻子,回絕道,“就說今日薛府不便見客,讓他回去吧。”
沈惜影見他如此,便勸說,“人家堂堂一個世子,好意登門拜訪,想來就是普通的話閒,就這麼回絕了多少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