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歆一愣。
活著嗎？
在吳永強寫下書麵陳述並簽字按手印之後，柴叔就準備帶著他們離開。
“兒子，去送送他們。”李女士向他們揮手。
“李姐，那你好好養著，我們就先走了。”柴叔回應道。
等電梯的時候吳永強和柴叔又聊了幾句。
“滴，十樓到了。”
是上行的。
電梯的提示音響起，吳永強說“我們先上去吧，要不然待會電梯又滿了。”
幾人點點頭，等裡麵的人出來就準備上去。
這一次的電梯裡反而沒有幾個人，因為不算太大的空間裡，放了一張病床。
宋清歆微微瞪大眼睛。
病床上的人四肢皆斷，隻留下短短一截。她閉著眼睛，意識還不清醒，被人推著進了一個房間。
“應該是剛做完手術，走吧。”吳永強看了一眼，說。
這幾天在醫院已經見到了太多傷者。
宋清歆進了電梯，忍不住又看了眼那個方向。
許久沒出來的003突然跳到她頭頂上，說“生命真是堅韌。人類可真神奇。”
宋清歆沉默一會，在心裡說“可是那樣活著，真的快樂嗎？”
003並不意外宋清歆會這麼問。
“活著就有希望。”這是003上一任主人最愛說的一句話。
這樣的苦痛比起末日來說，還算可以承受。
不過宋清歆沒有003的經曆，不能毫無波瀾地說這些傷不算什麼。
醫院形形色色的人給宋清歆很大的衝擊，以至於坐到車上她還有些恍惚。
“宋姐！你家在哪啊！”曹俊如喊了宋清歆好幾聲，她都沒反應，隻能大喊一句。
宋清歆愣了一下，然後說了一個地址。
柴叔立馬啟動車子。
“宋姐，你怎麼了？”
本來想說沒事的宋清歆猶豫了一下，問“剛剛電梯看到的那個人，你覺得……”
這話說起來太消極，宋清歆有點猶豫。
“覺得她？”曹俊如疑惑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說“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是吧。我第一反應也是這個嘍。那傷看著怪嚇人的，也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
“是啊，那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宋清歆喃喃道。
“可是有沒有意義不是我們說了算啊。剛剛推著床的，好幾個都是她兒子女兒吧。既然能救回來，那就會照顧她。”曹俊如又說。
“不過話說回來了，照顧她的不是我們，和她一起生活的也不是我們。我們隻是想當然地覺得傷成那樣還不如不活，可說不定在人家看來，這還不值得去死呢。命就隻有一條嘛。”
曹俊如說的頭頭是道。
宋清歆的內心也不平靜。
不值得去死？
她回憶起自己的上輩子，自己人生的最後時刻。
她縱身一躍，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她。
“清歆！”
聲音很熟悉，是她的朋友嗎？
可是為什麼她卻想不起來，自己原來也是有朋友的嗎？
宋清歆忍不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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