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多,有人敲門,肖莓確定不是父母,他們有鑰匙。
“誰,誰啊?”
她有聯想到過可能是周易找來了,但仍心存僥幸。
聽到那聲低沉熟悉的回答時,肖莓整個人僵住。
“我,肖莓,開門。”
是周易平靜無波的聲音。還是瞞不過他。
肖莓短暫的驚慌之後,回去換好衣服,打開門,第一時間把門關上,不讓他進家。
她站在周易麵前,垂著眼皮,聲音發顫,“我不躲了,你不要動我爸媽……”
父母是她的軟肋,肖莓所有抵觸情緒都被父母的安危打敗。
周易盯著麵前噤若寒蟬的女孩兒,喉嚨一滯。
打死他都不會動她父母。
出國留學、治病、創業,每樣都那麼拚命,為的就是能有資格回來娶她。
怎麼可能動她最親的人。
她這麼想他?
“小草莓,你男人還沒那麼爛。”周易一隻大手撈住肖莓的腰,低頭親她嘴唇,這次很溫柔。
“證件帶好跟我去登記,等你爸媽回來我跟他們說。”
肖莓彆過臉,看門口地上堆著六個禮盒,都是中老年人鐘愛的名貴補品。
周易站好,牽著她下樓,肖莓臨走之前踢了一腳地上的補品。
泄憤!
周易挑下眉,權當沒看到,人拐去登記就是重大成果。
走到樓下,周易問了一句,“吃早飯沒有?”
肖莓不理他,心情像是去奔喪,難過的不得了。
這輩子難道真就躲不開他嗎?
上了車,肖莓靠在車窗上,噙著眼淚,像被送去菜市口砍頭的死刑犯。
她側著臉,周易看不到她眼裡的淚,一路上沉浸在即將美夢成真的欣喜裡。
離民政局還有兩個路口,路過一家老字號小籠包店,肖莓盯著多看了一眼。
周易這次注意到了,馬上停車,“等著,我去買,還吃三鮮餡?”
肖莓依舊不理他,不看他。
周易眯眼睨她側臉,“結完婚你要哭要鬨隨便,就算你到時把我打個半死,我他媽也絕無二話,但你今天必須嫁。”
說完下車過馬路,往那家賣小籠包的店走。
這家店開了二十多年,離電視台大院不遠,肖莓從小食欲都不怎麼好,早餐更是幾乎不吃。
每次上學前肖母都會給她準備好早餐,讓她帶上。
有時是三明治或者麵包配牛奶,有時是包子配豆漿,或者其他麵食。
肖莓每次都是隻吃一兩口就吃不下,空著肚子去學校。
周易每天早上雷打不動在小區大門口等她,都能看到她丟早餐。
有天早上,周易提著個小紙袋,拿竹簽紮著顆煎的金黃的小籠包,等著肖莓出來,在她眼前晃晃。
混不吝地威脅他,“小草莓,做個交易,幫我把這個吃完。不然我跟你媽說你每天都把她準備的早餐丟了。”
肖莓又氣又無奈地瞅著他,一把拿走他手上的簽子,把小籠包塞進嘴裡,簽子扔給他。
嘴裡不情願地咬碎包子,哢滋一聲,又脆又香。
肖莓有點被包子的味道驚豔到,回頭看了一眼周易手裡的紙袋子。
周易得意地拿簽子又紮了一個給她,“好吃?那你吃吧,我覺得難吃死了。”
肖莓抿著嘴唇,手抓著書包帶子,倔強的不接,加快步子往前走。
周易舉起半袋小籠包走到垃圾桶旁邊,扯著嗓門對著院裡喊,“1棟3單元,302的肖阿姨,你快看這裡,肖莓把你準備的早餐丟了!肖阿姨···”
“周易!你閉嘴!”
聽他這麼喊,走出好幾米遠的肖莓立刻轉身嗬斥他,她臉上再凶,聲音卻是天生的凶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