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甜也從外地趕回來,李姐一起陪著失魂落魄的肖莓,並不攔著她每天待出事地點的山路邊發呆。
肖父先是沒了老伴,接著女婿又出事,本來身體就不大好,看著女兒每天沉浸在先喪母又喪夫之痛中茶飯不思,急的血壓升高。
朱甜每天早晚雷打不動給他量血壓,提醒他吃藥,李姐乾脆不接待其他住客,一心一意跟朱甜帶周一肖,照顧老人。
又是半個月,周圍出現在民宿,打開車門抱下來個孩子。
肖父看到毛毛,渾濁的眼睛一亮,“毛毛,快來外公這兒!”
“外公!”毛毛哭著從周圍懷裡滑下來撲到外公懷裡,祖孫倆好不親熱。
“毛毛,去找你媽媽。”周圍神色一收,抬抬下巴指後院。
“哦對,我想媽媽了。”毛毛可愛地拍拍腦門兒,拉著外公往後院跑,脆生生的聲音傳到後院,“媽媽,我是毛毛!”
老棗樹下坐著的肖莓轉頭,看到毛毛,冰冷的眼神有了一絲神采,張開雙臂,“毛毛!”
“媽媽!”
抱著毛毛,肖莓又是木訥地看著遠處,眼裡的神采瞬間又褪去,恢複到往日清冷淡漠的狀態。
毛毛的歸來無法散去她心中巨大的痛,誰都不能,除非周易活過來。
周圍雙手插兜,低著頭走到肖莓麵前,“咳,我哥出事前一直在忙毛毛的事情,他說不把毛毛帶回來你會難過。”
說到這兒,周圍看眼古靈精怪的毛毛,“去,帶弟弟玩兒去。”
毛毛嗯一聲,一溜煙跑到前院跟周一肖玩兒。
後院隻有周圍跟肖莓兩個人,朱甜靠在堂屋後門,手裡端著杯水,斜眼睨著彆彆扭扭的周圍。
上次在肖莓麵前說了不少混蛋話,周圍不大好意思麵對她,始終垂著眼皮,“毛毛的媽媽不是真心想要孩子,她生病了,想讓毛毛捐骨髓自己,我哥查到這些之後,開始安排人給毛毛媽媽治病,條件是永遠不許再找打擾毛毛的生活。”
周圍把一張協議遞給肖莓,“這是我哥之前擬的協議,毛毛媽已經簽了,我哥不在,你簽吧。”
肖莓接過協議,一個字一個字看下來,早已淚流滿麵,接過周圍遞過來的筆簽下名字。
周易答應過她父母,一定把孩子給他們帶回來,他做到了。
周圍收起協議,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那些話……算我嘴臭,你彆當真。”
肖莓苦笑一聲,抹乾眼淚轉臉看著遠處,喃喃道,“你沒說錯,是我害了周易,這輩子他遇到我很不幸。”
周圍說的沒錯,他哥哄了她十幾年,慣了她十幾年,不值得。
她那麼難哄,那麼任性,除了周易,這世上沒人願意哄她那麼久。
“莓子,你亂說,周易要不是遇到你早活不下去了,他愛你是他覺得值得,覺得幸福,你不欠他的。”朱甜過來抬腳給了周圍一腳,指著他罵,“靠,叫你牛的,還他媽有臉說莓子害了你哥,你哥不纏著我家莓子,憑莓子的條件嫁個迪拜王子都有富餘,奶奶的,你哥周易能有王子牛逼?”
“甜甜,彆瞎說!”肖莓慍怒地盯著朱甜,不許她詆毀周易。
朱甜吞了吞口水,把氣都撒在周圍身上,周圍被踢了幾腳,慫慫地捂著屁股往前院跑。
離朱甜好幾米才敢反擊,“瘋婆子,老子忍你很久了,要不是老子不對女人動手早打的你滿地找牙了。”
“來啊,姑奶奶怕你,烏龜王八蛋!趁老娘不在欺負莓子,你他媽真狗!”朱甜拎起一根扁擔,揮起來像隻公雞往周圍撲過去,嘴裡罵罵咧咧,“老娘砸碎你的烏龜殼!”
氣勢夠足,李姐都為周圍捏了把汗,那扁擔可是核桃木做的,用了十幾年,硬的像鐵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