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適想起自己昨晚返回大營,本想著將此事低調處理,招來副官為自己推拿活血。
結果未曾想到,這事一經過自己副官那個大喇叭,不多時就傳遍了半座大營。
軍旅生活本就枯燥乏味,手底下的士兵,又多是那心思跳脫活潑的小年輕,平日裡最難服管教。
這些小年輕在閒暇之餘最喜歡的乾的事情,就是給自己單調苦悶的生活找上一個來之不易的樂子。
就連那戰馬下駒子的草棚,都能滿滿當當爬上兩欄杆觀眾。
更彆提自己扭了老腰這事,那還不得是一勺涼水潑進了這熱油當中?
三三兩兩的年輕人聚攏在一起,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時不時還發出一陣猥瑣至極的笑聲。
哪怕不用腦子,都能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
還不知自己捅出什麼簍子的副官,拿著砂輪銀針,艾草麝香返回南宮適大帳當中推拿活血。
火光映照在大帳上邊人影攢動,擠在最前邊的十幾個人,恨不得削腦袋,要透過那縫隙想要看清楚裡邊狀況。
也不知是誰在後邊使壞,突然發力超前一擠,這十幾個腦袋咕嚕嚕滾進大帳當中,正好來到南宮適休憩的床前。
此時的南宮適正趴在床上,而副官擼起袖子就要掀開前者衣擺,兩個人一上一下,這場麵彆提有多尷尬了!
“哦!”這些混小子從地上爬起來,大帳之內登時響徹一陣刻意壓製的憋笑聲。
一道道視線在二人身上來回搜刮,嘴角泛起男人都懂的放浪形骸。
真是看不出來啊!
居然還好這口!
而最可氣的是,大喇叭副官居然在最需要證明兩人清白的時候,他居然臉紅了!
自認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南宮適,哪怕經過一夜思考,他都不明白。
那個曾與他並肩作戰,壯誌饑餐俘虜肉,笑談渴飲蠻夷血的副官、戰友、同袍,他到底在臉紅些什麼!
事已至此,隻會越描越黑。
索性快刀斬亂麻的南宮適從行軍床上坐直身體,將腰間衣擺狠狠往下扥了扥,又恢複往日那個不苟言笑手段毒辣,令人望而生畏的大將軍!
“你們在胡鬨些什麼!”
這滾進帳中的十來個小子,哪一個不是同輩當中的人精?
眼見這南宮適神色不悅,一個個爭先恐後碾磨艾草消毒銀針。
更有甚者,不知從哪個江湖騙子手裡買過來的狗皮膏藥,信誓旦旦的打包票說是自家祖傳良方。
一臉殷切的看著他南宮適“大將軍,您把衣服掀起來,趁著藥膏這熱乎勁兒,我給您貼上一劑,保準明天就能健步如飛!”
看著那一個個憋著壞笑的年輕人,仿佛比打了敗仗還要惱怒羞恥的南宮適,忍不住大吼道“都給老子滾!”
一個個被轟出賬外,卻還不忘出言調侃道“大將軍,您這是去找誰了啊,被這一頓收拾,連腰都給扭了!”
大帳之內恢複平靜。
南宮適與這副官視線相接,卻好似針紮一般連忙收回彼此目光。
感覺格外尷尬的南宮適擺了擺手“去吧時候不早了,我腰這事兒你就彆操心了!”
從回憶當中醒來的南宮適搖了搖頭。
自己辛辛苦苦營造多年的形象人設,就這樣付諸流水!
再看姬旦這小子,忍不住張嘴辯駁幾句,就入了自己早就設計好的圈套。
吃了這個悶虧,眼睛快要噴出火來,卻拿自己毫無辦法,甚至就連開口說話都做不到。
這扭腰一事,也就算收回了些許利息!
終於找回些許平衡感的南宮適,心底喟歎一聲。
“哎,現在的這些年輕人,一個個心浮氣躁還是太嫩了啊!”
心底有些飄飄然的南宮適,又繼續蠱惑小丫鬟道。
“你可知這世上有相麵一說?”
“姑且不論性格、氣質、內涵而言,首當其衝便是一張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