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經?”
小荷不明所以“公子說的可是去前院,尋找什麼書籍卷宗?”
可轉念一想,若是公子去前院又何需什麼快馬、寶刀、夜行衣,更遑論那一直被視為違禁品的西岐地圖?
原本心思聰慧的小丫頭兩手托腮,看著眼前憂慮遲疑神色一掃而空,舒展的眉宇當中皆是那令人心醉的風流倜儻與瀟灑豪邁的公子。
此刻,隻覺得自己小小的腦袋瓜怎麼想,都想不通公子的真實用意。
嘴角緩緩嘟起,粉嫩的雙腮被擠出可愛的圓潤凸起。
哎呀,我怎麼就這麼笨呢!
姬旦環顧四周,故作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出來。
招招手示意小荷往前靠上幾分,一手遮住嘴角,另一隻正在把玩小荷青絲的手不自覺的向後背滑去“我悄悄告訴你,你可以不能告訴彆人哦!”
好奇心越發濃厚的小荷根本沒有察覺到,那一隻不甚老實的手正從自己肩胛骨位置一路向下探索而去,劃過腰肢還不滿足。
“嗯嗯!一定替公子保密!”
姬旦嘴角漾起一絲得逞之後的笑容“我呀,是去取將來和你們這麼多姐妹們,一起大被同眠的房中密經啊!”
“呀!”小荷如是被蜜蜂蟄痛一般,瞬間從床上跳起。
銀牙輕咬嘴唇,眼角的驚訝與媚意,襯托的那一張緋紅俏臉快要滴出水來。
連頭都不敢抬一下,隻是慌慌張張的說了一句“我去給公子準備東西。”
然後捂住自己的臀部,飛也似的逃離寢宮。
秋天到了,金黃的麥子垂下了豐碩的腦袋,成熟的瓜果也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看著羞澀之間慌忙離去的小荷背影,這小丫頭到了秋天,身體也逐漸豐盈起來。
姬旦意猶未儘的抬起左手,吞了吞口水。
再等等吧。
小荷身為姬旦首席貼身丫鬟,府中地位自也不會太低。不出一刻鐘的時間,所需之物便已悉數準備妥當。
花園小巷當中,小荷牽著韁繩,姬旦跟在身側。
原本湊在一起,便似乎有那說不完的悄悄話,有那說不儘話題的二人,卻破天荒陷入沉默當中。
姬旦揮舞幾下手中兵刃。
乃是精鐵百煉之後的一柄大環刀,刀身長有三尺半,刀尖處足有成人一掌之寬,刀柄出僅有三指狹窄。
長期以來形成的肌肉記憶,握住刀柄迎空向下一揮,那股堅毅豪邁之氣油然而生!
相較於姬旦此番出門,隻想去策應父親姬昌,至於什麼取經之說,則是為了給自己找個由頭罷了。
而身邊小荷的內心活動則是更加繁瑣複雜。
之前,一直都是拿木刀訓練,而這次拿到了真家夥,姬欣喜之餘,這底氣也足上三分。
夫人說,公子是之前修行出了差錯,丹田受損昏厥七日,導致記憶全失。
可儘管一個人的記憶如何空白一片,難道平日裡那些,讓他自己都不會察覺的細小的下意識動作、刻入靈魂當中的飲食習慣,以及那已經定型的性格,都會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之前的公子天天沉溺在書房道館當中,臉上冷漠的表情猶如雕塑一般。
說句大不敬的話,以前的公子就像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泥塑神像,而絕非一個活人。
而現在的公子,懊惱之時會捶胸頓足,羞赧之時會可勁兒抓自己後腦勺,開心之時真摯的笑容從眼睛當中溢出逐漸蔓延到整張麵容。
以前的公子不喜葷腥,唯一可以入他之口,權當充饑之用的,隻有那碗口感苦澀發麻的餐霞飲露羹。
可現在的公子,卻是頓頓無肉不歡,至於口感古怪難以下咽的餐霞飲露羹,喝過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碰過。
以前的公子,自命清高處處做那高人逸士之相,頗有不屑世俗和同塵的高傲。
但現在的公子性格開朗,喜歡開那些不傷大雅的小玩笑,對一切充滿了熱愛與希望,雖然常常對姐妹們上下其手,就是個十足的色坯,可誰曾見她們心生過一絲厭惡?
之前和之後,雖是一具皮囊,但卻為天差地彆的兩個人。
而我,到底喜歡的是哪一個人呢?
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自己的小腦袋瓜也終於做出了的抉擇。
先前一直低著頭的小荷,鼓起勇氣抬起頭來,正要向姬旦說些什麼。
可一看到公子那躍躍欲試,像極了興奮不已躊躇滿誌,即將踏上未知旅途的少年。
又悄悄低下頭,將已經湧到喉嚨的話語,重新咽回肚子。
終於到了側門,小荷將手中韁繩交給公子,心中千般囑托萬般牽掛,最後都化成柔柔一句“公子,早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