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佳人未至,卻覺香風撲鼻而來。
全無劣質脂粉那令人反感厭惡的刺鼻氣味,也無普通香囊芬芳濃鬱喧賓奪主。
前調像是一顆雨後青橙,如是晴空之下少女湖中沐浴,那沾滿晶瑩水珠的三千青絲,在昂頭甩手間倒掛在於稚嫩的後背,俏皮當中不失靈性。
中調乃是一股氣息恬淡卻又沁人心脾的桂花香,嬌氣柔媚卻又不至於刻意做作,如是那少女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女子,細碎的陽光通過枝葉的縫隙灑在光滑的額角,女子一抬頭正好看到了你,笑容當中有羞澀也有甜蜜。
後調陡然一變,成了略帶苦味的木質香氣,終是從少女變成女子,再從女子走過了春夏秋冬,經過了雨雪風霜,見過了世態炎涼,眉宇間少了些戾氣,眼神中多了些堅定,從靈性俏皮到溫婉甜美,到最後的從容內斂神秘淡雅。
好似一雙柔弱無骨的纖纖玉指,輕輕撫摸麵頰,然後順著每一處開合的毛孔融入血肉,最後撩撥心弦,禁不住讓人心神為之一漾。
姬旦看著那絕色女子翩躚而來,待其站到麵前,這才發現幾與自己同高。
最關鍵的是那絕色女子還赤著腳。
要知道,相同身高,女子往往要比男性更顯高挑出眾。
姬旦略顯呆滯的眼神在絕色女子女子精致的麵容,誘人的腰肢,還有那一雙圓潤飽滿的玉腿之上來回打量。
若將此女子放在前世,頭燙大波浪,嘴染烈焰唇,身著旗袍,腳踩高跟,來上一支女士香煙,吞雲吐霧之間那冷漠的表情,再配上迷離的眼神。
乖乖,這要是我點紅心的手速,能把屏幕給你戳破!
隻見此時的姬旦那叫一個色令神昏,就像是動物世界當中求偶開屏,恨不得展示自己所有魅力的孔雀一般,
不斷拍打袖口上的灰塵,在此間隙,還不忘撫平那身皺巴巴的夜行衣。
左手握住鋼刀,借著刀身之上的月光,權當是自己寢宮當中的那麵銅鏡,五指岔開順著額角捋向腦後。
約摸還不滿意,又撫了撫自己淩亂的鬢角和眉毛。
做完這一切,姬旦看向鏡中的自己。
依舊是這麼的瀟灑,依舊是如此的英俊。
嘴角上揚勾勒出自己最陽光最燦爛的笑容。
女孩子家家的,第一次見麵,可不就得留個好印象嗎?
姬旦向前走出幾步,二人距離不過六尺。
清了清嗓子的姬旦,用他那低沉當中帶有磁性,沙啞當中又有些許悲傷,活脫脫就是一個浮浮沉沉已有半生,最後遍體鱗傷看破紅塵,現在肚子當中全是陳年往事的大叔。
五尺。
“我看到你眼中的春與秋,勝過我見過所有的山川與河流。”
絕色女子笑而不語,隻是眼神稍稍下移,看向姬旦左手。
四尺。
“昨晚夢到了你,今天我遇到了你,每一個與你擦肩而過的人都不知道,你是我做夢都想見到的人。”
絕色女子終於開口“放了他,會不會讓你很為難?”
三尺。
姬旦不答,隻是自顧自的說著話。
眼眶當中滿是粼粼淚水,眼神溫暖語調顫抖的姬旦緩緩說道“你知道嗎,因為你的姍姍來遲,讓我差點以為這個世界不過如此!”
二尺。
姬旦握拳的左手緩緩伸出,掠過絕色女子的肩頭,輕輕挽住後者脖頸。
姬旦手腕稍稍用力,絕色女子竟也向前邁出半步,
如是一對陷入熱戀當中的情侶,滿是嬌羞的女子要靠在心愛男子寬闊踏實的胸膛之上。
絕色女子眼睛微眯吐氣如蘭,似是真的相信眼前一幕“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姬旦依舊不答,隻是用他先前緩過來的那口氣,朝那先被當做鏡子,然後又被丟到一旁的鋼刀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