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時分天色漆黑如墨,稀稀拉拉的幾顆星辰與光線晦暗的弦月,有氣無力掛在夜幕當中。
可是被譽為上天玄州所有男人溫柔鄉銷魂塚的風滿樓卻是燈紅酒綠歌舞升平,簷角懸掛的巨大宮燈迸發出明亮的光芒撕破深沉夜色,方圓十丈之內猶如白晝一般!
若是有人遠遠望去,定能發現矗立在夜幕當中的風滿樓,好似一座五光十色的琉璃寶塔。
下了馬車的姬旦抬頭細細看去,但見一座通體多以紅黃兩色為主,造型古香古色的八木質高樓,以昂揚姿態矗立在這不易區中。
八角房頂猶如仙家華蓋重巒疊嶂,栩栩如生的簷獸造像口銜銅鈴,發出陣陣悅耳輕鳴。
回環廊簷好似蛟龍跨江造型考究,常人合抱的巨大宮燈掛在椽下,潑灑朵朵猩紅光霞。
輕舞帷幔好似巨蟒張口吞吐蛇信,身形綽約的妖嬈歌姬眼波流轉,醉倒芸芸微醺眾生。
六角琉璃好似滿天星河光彩奪目,懷才不遇的文人雅士推窗長嘯,誓做篇篇揚名新詞。
視線不斷下移,八根一丈之長,足有成人腰身粗細的包金楠木做柱吊腳,門前兩座常人等高用青銅整體澆築而成的銅獅腳踩玉質繡球鎮守四方,四扇大門齊齊洞開開廣迎天下之客,匾額上書三個鎏金大字風滿樓!
縱使這閱曆遠超當世所有普通人的姬旦,在看到這樣一座從裡到外奢華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程度的風滿樓,此刻也是張大了嘴巴,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遙想當年。
老板左擁右抱,聲嘶力竭大唱“我的老父親”。
主旨在於後輩憶苦思甜,不忘初心。
展望未來是要砥礪奮進,繼續剝削。
放眼望去。
門口肆意嘶吼的豪車也許隻是租賃而來的陪襯。
精致奢華的箱包當中裝的也許隻是一團皺巴巴的紙巾。
低沉的音樂下心懷不軌的獵人舉著酒杯尋找合適的目標。
繁雜的燈光下千篇一律的半永久搔首弄姿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二者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而可憐的自己卻在樓下瑟縮在這寒風當中,顫抖的手指小心翼翼的舉起隻剩半根的香煙想要猛咂一口排解愁緒,又怕這煙灰弄臟老板心愛的座駕帕拉梅拉。
收回思緒的姬旦,看向眼前這座熠熠生輝的風滿樓。
姬旦隻感慨這時過境遷,想不到當初克己複禮,如此潔身自好的自己,居然也會踏足這俗不可耐的娛樂會所······
恭候在此的小廝唱喏一聲牽走馬車,聞訊走出幾位徐娘半老但風韻猶存的夫人迎接而來。
嘴已經笑不攏的姬旦,在婦人殷切的招呼下,半推半就極不情願的踏入這風滿樓當中。
入得其中,但見小廝侍女端茶遞酒穿行往來,樂師舞姬彈琴鼓瑟翩翩起舞,達官顯貴文人雅士高談闊論嬉笑怒罵好不熱鬨。
風韻猶存的婦人,見姬旦被樓內風光所引,也不故作嗔怒,隻是有意無意將豐盈曲線往這後者身上輕輕靠去,隔著單薄衣衫近能察覺彼此體溫,稍稍前俯後仰便覺觸感驚人尤為撩撥。
霎時間,姬旦耳根一紅,收回心神。
就看眼前婦人,雖是徐娘半老但勝在風韻猶存,全然不似天真爛漫的小荷般青澀內斂。
一雙如是月牙兒般的眼睛微眯勾勒出令人心神蕩漾的弧線,眼角不經意間流露出幾許細微的魚尾紋,更是平添諸多成熟嫵媚的風情出來。
想必年輕之時,定是位一等一的絕色佳人。
婦人見自己隻是稍一撩撥,就看其耳根通紅不止,當即會心一笑並未戳破窘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