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廟院門緊鎖,卻見一古樹在這天氣變幻莫測的晚春時節便已綠意盎然,和煦的陽光透過樹梢灑在地上光影斑雜,樹枝上邊掛滿紅繩,兩端係有銅鈴,風吹葉動銅鈴作響,陰涼之處清脆悅耳。
相傳此樹乃上古通天建木一截枝椏,被大能栽種於此,悠悠數千年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已生的鬱鬱蔥蔥遮天蔽日。
站於門外的姬旦心中暗道一聲得罪,隨即越過高牆入得廟中。
但見偌大的院落之內已是荒涼不堪,香爐層斷石板坍塌,樹根盤錯雜亂無章,青苔遍布雜草叢生,門窗緊鎖彩繪斑駁。
姬旦來到前庭,對著那門窗緊鎖的正殿恭恭敬敬施了一禮“小子姬旦,拜見前輩!”
殘破的正殿毫無反應。
姬旦又施一禮朗聲說道“小子姬旦拜見前輩,有事請教!”
殘破的正殿依舊毫無反應。
一連兩次無人應答,姬旦也開始懷疑起奶奶太任的判斷。
從袖中掏出一方石匣,四四方方僅有成年人拳頭大小,棱角之上經時光衝刷,打磨出來的線條,磕碰出來的坑窪,無不溢出一股歲月的粗糲和古樸。
石匣托在掌心當中頗有分量,方才潛水之時還以為會順勢下沉,未曾想周身自動隔絕水珠,竟如一鴻毛般輕飄飄隨水波蕩漾開來,頗具神秘之感。
奶奶太任在臨行之前曾將此物交予自己,務必要將其帶到這裡,屆時所有的疑惑,所有的問題都會得到解答。
可這裡,怎麼看都不像是有人居住於此。
看了看手中古樸無華的石匣,又看看這毫無生氣的伏羲廟,一時間心中難掩失落與遺憾。
可忽又想起奶奶的叮囑“那位前輩性格乖張怪異最難捉摸,萬不能用常理揣測,屆時就靠你自己的本事,看能不能求得一麵之緣了!”
想到此處,姬旦高舉石匣“在晚輩來訪之間,家中長輩特意叮囑於我帶上此物,說這是已經封存無數歲月,現今至多隻剩小半兒的百花釀!”
“晚輩乘興而來未曾想是敗興而歸,隻是可憐這百花釀,終究要與前輩無緣咯!”
話音剛落,就聽那之前毫無回應的正殿當中,突然傳出一到氣急敗壞的聲音“誰呀?”
隻見這正殿大門當中射出一道黑光,眨眼之間已落到姬旦腳下。
定睛一看,竟是一尊足足有磨盤大小,周身漆黑如染墨汁的玄龜!
趴在地上的它,兩隻粗短的前爪略微撐起自己厚重的龜殼,腦袋從裡邊探了出來,努力昂起脖子看向這聲稱有百花釀的小兔崽子,口吐人言大聲嗬斥不斷“我倒要看看,是哪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居然敢在我伏羲廟前如此大聲喧嘩!”
姬旦滿頭黑線,額,搞了半天這神神秘秘的前輩,竟然是一隻烏龜?
這落差難免有些巨大!
但好歹也不是沒有收獲,姬旦很會自我安慰。
說不定這玄龜是那位前輩高人收服的坐騎,或者是看門護院的神獸,也說不定呢。
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荒涼破敗的周遭情況。
雖然說這隻神獸可能,有那麼一點懶散消極怠工。
想到此處,姬旦蹲下身子,端詳著眼前脾氣有些暴躁的玄龜,耐心的詢問道“請問你是······”
話還未說完,就聽那玄龜張口便是國粹“我是你大爺!”
“哎呀,我擦!”姬旦聞言差點跳腳大罵起來“大家都是打工仔,你一直都這麼狂的嗎?”
玄龜昂起的脖子扭到一邊,自言自語道“讓我算算啊,當這小子的大爺,我是不是又矮了好多輩兒。”
玄龜算來算去,也沒算清楚到底矮了幾輩兒,反倒是攪的自己腦袋一片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