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男人正處如此狼狽之際,一個女人突然前來搭救自己。
更何況,這個女人還生的如此好看。
姬旦終於體會到,能夠說出“最難消受美人恩”這句話的前輩,心中是如何做想。
這是一種多麼尷尬,而同時又是,一種多麼幸運的感覺啊。
“我沒想著讓你來。”哪怕是這第三根弩箭,自己已經避無可避,也無力再避的姬旦繼續說道“我也不想將你牽扯進來。”
“你這麼不讓人省心。”南芥繞著在自己麵前還死鴨子嘴硬的姬旦身邊轉悠一圈兒,突然抬起手輕輕一推後者肩膀,隻見其身形踉踉蹌蹌幾欲摔倒在地,又忙握住姬旦手腕穩住腳步,反問道“我不來,誰來?”
“再者說,難道就隻有你們男人配用‘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句話?”南芥直視姬旦因拒神弩箭撞擊,而導致五臟六腑移位,以至於那滿布血絲的眼睛“你們男人能做到的事情,難道我們女人就做不得,還是說做不到?”
二人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而此時,見姬旦得救,心中一塊巨石終於落地的武吉,趕緊爬起身來,策馬上前應援。
在看到黑袍籠罩之下的那張俏臉兒,武吉沒有驚訝。
不是她,還會是誰?
更沒有仇敵相見之時的拔刀相向。
前後兩次相助公子,武吉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對昔日仇敵南芥放下心中芥蒂。
也隻有她,能在南宮適刀下討價還價。
也隻有她,能夠在今日今時搭救公子。
見武吉前來,姬旦頓感自己壓力一輕“使團隨行郎中帶了沒有?”
武吉指了指身後,借黃飛虎麾下騎兵戰馬馳援而來的四位士卒,點了點頭。
這些本是準備給姬鮮替身的郎中,在陰差陽錯間,最後用到了正主的身上。
將已經處於彌留之際的姬鮮交給武吉,輕聲囑咐道“一定,要將三哥給救回來!”
武吉忍不住問道“那公子你呢?”
“交托給你的事情,隻是整個計劃的上半部分,雖有偏差,可依舊還在預料當中。”姬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說道“接下來,計劃的下半部分,能不能完美閉環,就全靠你了。”
“公子不走,我也不走!”武吉扭過頭去,表示自己的抗爭。
就在今日二更時分,姬旦秘密潛入他的臥室,詳細交代了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情部署,本以為這件事就此可以收官,哪知這隻是整個計劃的一部分而已。
自己現在抽身離去,那留下公子一人該如何是好?
武吉扭過頭去表示自己的抗爭“公子不走,我也不走!”
見狀,姬旦拍了拍武吉的肩膀,在其耳邊低語幾句,隨即又故作輕鬆的說道
“放心,我福大命大,不會就這樣輕易的交代在這裡。”
“可是,公子你······”
“忘記我說的話了嗎?”可話還未說完,便被姬旦直接打斷“記住了,隻有你活著,我才能活下去!”
聞言,武吉黯然領命,將姬鮮放在馬鞍之上,隨即帶上郎中策馬奔騰而去,途經黃飛虎,竟是連聲招呼都來不及打上一聲,便直接離去。
我現在早走一步,公子活下來的可能性,便能大上一分!
見武吉離去,同為行伍之人,對其格外欣賞的黃飛虎,自也沒有再留下來的理由。
見姬旦脫險,同為用刀之人,對其守護之道惺惺相惜的張奎,也沒有再留下的理由。
這二人,竟是直接無視山腰之上的楊任,先後驅馬離去。
站在山腰之上的楊任,看著那被自己視作囊中之物的山海招搖甲,就這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公然帶走,這尚且能忍。
畢竟,自己的主要目的是那姬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