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申公豹黯然神傷,已經準備動身返回朝歌之時,卻聽耳邊突兀傳來一聲呼吸。
這道聲音雖是氣息微弱,可是在這漆黑壓抑的水牢當中,卻無異於一道晴天霹靂在耳邊轟然炸響!
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申公豹心中咯噔一跳,運足目力四下看去,但見這潭水附近皆是這皚皚白骨還有那已經生鏽的鎖鏈。
這磷火四散的水牢當中,除自己之外,又何來另一個活人?
難道這隻是自己的一時幻聽罷了?
生怕發出半點聲響的申公豹屏住呼吸,眼睛焦切的在這潭水上邊來回掃視。
不多時,果然又聽到一聲微弱的呼吸!
申公豹忙看向四周,卻仍是一無所獲。
正狐疑不已的他,突然心中劇震,忙收回視線,難以置信的看向腳下已經泡脹了的崇侯虎!
果不其然,就看這崇侯虎的胸口正在輕微的一起一伏!
原來,原來是這申公豹在方才發現崇侯虎的身影之時太過激動,急於解開這些困擾的他,注意力全在確定這尊肉山的真實身份上邊,而在不經意間忽視了這一呼一吸間隔太久,起伏之間更是微弱的胸口。
之後,確定崇侯虎已然“涼透”的他,整個人都陷入進消極的情緒氛圍當中不能自已,又怎會又心思注意到這細枝末節的東西?
心中狂喜不已的申公豹,看著腳下這尊結結實實的肉山,若不是長的太過一言難儘,都恨不得抱在懷裡親上兩口。
視線當中,就看這崇侯虎雖然氣息短促不定,整個人身體狀態明顯不佳,但好歹人還活著不是?
那一切,就都還有希望!
一掃悲傷情緒的申公豹,三下五除二將崇侯虎從地上攙扶起來,右手按在其後心位置,緩緩渡入一股炁氣。
感覺到體內有一股溫熱之氣正在不停遊走刺激周身穴位的崇侯虎,勉強睜開眼睛,還處在迷惘狀態當中的他,看了看四周,又瞧了一眼申公豹,張開那乾涸皸裂的嘴唇,上氣不接下氣問道“我這是死了還是······”
“我剛才夢見我太爺爺在跟我招手······”
“說讓我跟他走,那地方可好玩了······”
隨著炁氣的不斷渡入,身體虛弱不已的崇侯虎總算是穩住了自己的神魂,從迷惘狀態當中清醒過來的他,問向眼前申公豹,再得後者到回複之後,頓時眼眶一紅,說的話竟和費仲尤渾是如出一轍“賢弟,你咋才來捏?”繼而嚎啕大哭。
此時的崇侯虎就像是在外漂泊受儘苦楚的遊子,帶著滿身傷痕與疲憊,見到這家中慈祥而又溫暖的親人,一時間所有委屈所有心酸儘數湧上心頭,還未開口說話,就已經哭得不成樣子。
就看他張開雙臂,將申公豹牢牢抱在懷裡放聲大哭,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刷刷往下掉,打濕後者肩膀“常聽你兩位哥哥提起你,我就知道,雖然咱倆從未謀麵,但你一定會來搭救愚兄!”
好不容易等崇侯虎平複下心情,申公豹也是問出自己能否解開,這個環環相扣的謎團當中,最為關鍵的清虛仙長!
說話間,申公豹抓住崇侯虎的肩膀,死死盯住他的眼睛,就怕後者故意欺瞞自己。
卻見這崇侯虎在聽聞清虛仙長的名字之後,臉上先是一陣疑惑,隨即恍然大悟“哦,你說他啊,那可是一位修煉有成的道門高真,愚兄我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將他請到我的府上做了一位供養食客!”
看這崇侯虎的表情不似作偽,可若真隻是這樣,又何至於殺人滅口?
“媧皇盛會的當天晚上,你們才商量好事情,可第二天早上,這清虛仙長就適時出現。”不依不饒的申公豹繼續問道“難不成這清虛仙長能一夜之間,從涼州飛到朝歌?”
“賢弟誤會啦!”崇侯虎指了指自己滿身肥肉“就說愚兄這體型,再加這一把年紀,身體難免會出現各式各樣的毛病,而這清虛仙長善治各種疑難雜症,保準是藥到病除,故而出門,我都將他帶在自己身邊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