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詭異而又猙獰的骨翼一張,半空當中的馬怨,如流星般飛墜大地!
隻聽“轟”的一聲巨響,四周激起的強烈氣浪,如山呼海嘯般洶湧而來,將周遭十數位渾渾噩噩呆立原地的士兵悉數掀翻。
在這處絕天絕地的世界當中,唯一主宰真神的馬怨收攏骨翼,穿過鋪天蓋地的煙塵、踏過腳下熊熊燃燒的黑蓮花海、穿在這起伏不定的黑色浪潮,姿態從容優雅如是風度翩翩的謙謙君子般踱步而來。
自卑而又自負的他,看著自己這方親手構建而來,隻剩唯一一處還未被同化,自己完美世界還稱不上圓滿的地方,低下頭聲音沙低沉而又沙啞“好久不見!”
隻聽“噌”的一聲刀鳴,寒光閃逝而過。
馬怨身體原地倒滑而出,眨眼間已在數丈之外。
“當日在朝歌未能儘地主之誼,讓我格外遺憾。”馬怨張開雙臂,撐起那寬大的黑袍如蝙蝠羽翼般層層張開,在這暗夜之下顯得極為恐怖“未曾想你我之間的緣分居然如此深厚,今日又在這冀州相見!”
“咱們這好歹也算是。”馬怨聲音陡然一變“故友相見!”
話音未落,馬怨在這原地消失不見。
“怎麼動不動就拔刀相向?”話音在起,馬怨已至麵前!
猝不及防間,姬旦隻能舉刀相迎橫在胸前。
又聽“叮”的一聲輕響,馬怨這一掌拍在刀身之上,竟發出精鐵交鳴之聲。
站在原地的馬怨,看著那柄曾從天而降讓自己一招敗北的黑色狹刀,再看看需要不斷後退才能卸掉餘力的姬旦,當即如多年故交好友般關切不斷“怎麼,你的刀慢了不少啊!”
不屑再掩飾自己一身戾氣的馬怨欺身上前。
一雙乾枯漆黑的骨爪在這狹刀之上連拍帶打,陣陣精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
“怎麼,這裡不是西秦雍州,沒有人會為你撐腰,所以你不敢放手一搏?”
“怎麼,這裡不是朝歌城外,沒人會為你舍命相救,所以你心生膽怯?”
“怎麼,這才不到一年光景,當初那個長夜一刀敢讓九州噤若寒蟬的姬旦,已經成了這副中看不中用的模樣?”
此刻,再看這姬旦,眼眸當中掙紮之色不斷交替,若不是玄龜龜甲配合三分歸元吐納法門一起護住這神魂當中的最後一絲清明,隻怕是早就被燧天盞當場同化!
為什麼?
我已經控製住了局勢。
冀州分明可以免遭戰火侵擾。
可為什麼?
你們這些人還要把水攪的更渾!
我知道冀州作為西秦雍州與北恒幽州的緩衝地帶,地理位置極為重要,若能一舉拿下,可順勢將手伸的更長更遠!
可冀州那些那些每日辛苦勞作隻求三餐果腹,已經生活在最底層本就苦難不已的百姓,他們的性命就不重要?
那一條條滾燙而又鮮活的生命,在你們眼中隻是自己大展宏圖縱橫捭闔之時,一組無關緊要,冰冷而又渺小的數字統計?
更何況發動這場戰爭的人,還是有著授業之恩的南宮適與自己尊崇不已的長兄姬考?
難以接受現實打擊的姬旦,想起性格古怪但值得欽佩的玄龜。
它曾說,自己主上伏羲心心念念不惜窮儘畢生精力,想要構建萬族和平共處的藍圖就是一戳即破的美夢。
初聽之時不以為意,等到自己切身經曆之後,萬般滋味湧上心頭感悟良多。
被讚譽為萬靈之長的人族,在利益的驅使下,都得不到和平共處。
更遑論那困住伏羲,近乎是無解難題的天下萬族?
從失望墮入迷茫之中的姬旦,心氣一墜再墜,炁氣運行愈發遲鈍,而刀勢開合亦隨之呆滯,接連交手數十招,招招隻能被動防守且還漏洞百出。
“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