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橫穿九州!
劍光掠過那無邊無際漫漫南海,就看那鐘靈秀美蓬萊之上,造化神秀方壺之中,一時間騰雲駕霧乘鶴騎鸞,無數道顏色迥異之光柱紛紛拔地而起。
這些不喜九州約束,選擇退居仙山的海外散仙,無不仰頭望向劃過那整片夜幕,璀璨無比的劍光!
瑩瑩月光灑向人間,蔚然南海波光粼粼。
可就在此時,這雄渾大海突然震顫不止。
就看那無底之壑無儘之穀,這天下五湖四海滔滔之水,哪怕儘歸其中也絕難填滿的歸墟如一把碩大無朋的墨壺,從裡邊噴射而出的墨汁儘染整域南海,一浪蓋過一浪,一波勝過一波,撼動這大名鼎鼎的五座仙山,為之搖晃不斷。
而在這洶湧而來的黑色浪潮之中,一點白光自深淵不斷向上升起逐漸變大,似是有驚天大能,正手托一輪明月,自深淵海底向阡陌人間而來。
一道水柱衝天而起,這群心高氣傲自稱閒雲野鶴的海外散修見狀,無不朝水柱之上那位麵色蒼白的中年男子,稽首抱拳行禮不斷,朗聲禮讚不止“我等見過東王!”
而這位被稱作東王的中年男子,隻是略微頷首算作回禮,將自己絕大部分精力放在觀瞻這人皇一劍之上,可這一眾散修卻無一人膽敢心生不悅。
待那道劍光消失在自己視野之外後,東王這才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給出十六字的評價驚才絕絕歎為觀止,劍震九州後生可畏!
有幾個高齡散仙彼此互視一眼,心中生出一股荒誕不經的感覺。
這位被您如此不吝辭藻去讚譽的後起之秀,當年可是踩著您那些後代的白骨,一步步登上了那人皇之位。
隻是這股念頭剛起,就被自己生生掐斷。
因為站在東王身後,那位麵色有些憔悴,正向他們幾人看來的中年美婦。
自從她幾位兒子死後,這脾氣就一直不怎麼好。
要知道,現在被闡教占據的昆侖。
當初,可是她一人的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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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劍,直貫蒼穹!
曾倒在這柄劍下,那些絕世大妖存留於世的遺種,受這股貫徹天地的氣機所影響,一個個從無儘的沉眠當中被驚醒。
在那極北大荒,常年被冰雪覆蓋雲霧纏腰,巍峨高聳如一塊瑰麗的水晶般橫呈於大地之上,被視為神明棲息之地的陰山,傳來隆隆巨響如是地震來襲!
隻見一尊骨刺林立毛發飛揚的怪獸,破開這堅硬逾鐵的凍土層,手腳並用猛衝而成,霎時間寒風狂卷冰屑亂濺。
那好似搖曳在寒風當中血紅宮燈般的眼睛,透過陰山山巔之上的陣陣寒霧,看向那石破天驚的一劍,張嘴猛吸這漫天風雪,健碩的胸口頓時鼓脹如球,繼而又聽一聲淒厲嚎叫,如銅鐘大呂般的音波激蕩而來,似千軍萬馬奔騰而過,直接打破這靜謐的夜幕!
視線之中,就看這人皇一劍如流星般璀璨奪目銳利無比的劍氣,散發出來的耀眼劍光直接將籠罩在雲霧當中,幾十年,甚至幾百年都難見真容的陰山直接照亮!
祖先在血脈當中遺留下來,絕不會因為時光的衝刷而削減半分,對這道劍光產生的敬畏和絕對的恐懼被徹底喚醒。
之前還戾氣滔天欲與人皇試比高的怪獸,眼睛當中的血光不斷衰減,到最後竟像一條搖尾乞憐臣服腳下的野狗般,將自己的腦袋埋在兩隻前爪當中輕聲嗚咽不止。
陰山山腳之下,曾稱霸整片極北大荒,如今卻隻能蜷縮一隅,在此苟且偷生艱難度日的方旨族人,正在此新舊交替特殊節點當中,架起那熊熊篝火,供奉上上好酒水,獻上大塊牛羊肉,無論男女老少載歌載舞,向他們的神山圖騰不斷祈福,希翼來年水草豐美族人安樂。
恰逢那道如同流星一般璀璨無比的劍光,看到了陰山山巔之上,那尊正哀鳴不止搖尾乞憐的怪獸。
見狀,一眾族人無不目瞪口呆僵立當場。
之後,這歡快無比的氣氛逐漸冰冷下來。
而這一幕無聲的吟唱,似乎成了曾經顯赫無比的方旨一族,最後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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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媧皇宮,玄女殿。
掉進錢眼裡邊油膩不堪的巫祝郭興,似乎這段時間過得並不順心,整個人都清瘦了不少。
當日媧皇盛會天降大雨,善男信女手裡的香火錢幾乎是顆粒無收。
自己還沒想到辦法,如何去遮掩神像之前那首大逆不道的反詩,結果又發現,就連這偏殿當中的玄女神像,其脖頸,腰身位置都出現了一條拇指粗細的裂縫!
這消息要是傳出去,自己這個巫祝的位置還能不能坐了?
驚出一身冷汗的郭興,思來想去決意自己動手修補神像。
反正都是泥塑土胚,糊兩把陶土上去,這效果也應該不差的吧?
結果,隔行如隔山。
這裝腔作勢自己在行。
可是動手能力,就有些一言難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