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隻是一處位置偏僻,規模小到不能再小的深巷酒館。
可裡邊卻有名動一方的雙絕!
一絕,便是那用桑葚泡酒而成,色澤紅潤透亮、口感清爽,香氣具有層次感、被雅稱為索青釀的桑葚酒。
至於這第二絕。
陳誌誠扭頭看向傳來動靜回應的酒館後廚。
隻見後廚布簾掀開,從中走出一人,俏臉麵色稍顯蒼白憔悴,歲數約摸二十二三。
正是這酒館當中第二絕,索青娘!
聽到動靜,身居後廚的索青娘應聲上前,準備招呼客人,可等她看清楚那呼喚自己之人,正是那身份尊崇的陳誌誠後,分明大半個身子已經走出簾外的她,卻生生止住腳步。
漾在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隨機又馬上舒展開來“您來了。”
說話間,向後撤出半步又退回後廚位置,這才稍稍穩定下心神的她,笑問向自己根本得罪不起,可又不知如何是好的陳誌誠“那,還是按老規矩來?”
“嗯,隻要一壺索青釀。”收回自己炙熱視線的陳誌忱點點頭道“吃不慣,也不喜歡那鹽焗黃豆。”
二人短暫的交流過後,酒館又恢複平靜。
四平八穩坐在長凳之上的陳公子極具耐心,想起方才被自己趕走的那群酒客,心情明顯不錯的他,嘴裡哼哼唧唧唱著一首小曲兒。
畢竟像他這種身份的人能來此地,那必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說起這索青娘,也是一位苦命人。
這才過門一年多的時間,她那個短命鬼丈夫就得了肺癆一命嗚呼,給索青娘留下了還未滿月的遺腹子和一個八九歲大的小叔子。
娘家人嫌棄有克夫之名和她斷了關係,索青娘也沒有改嫁的意思,就帶著倆孩子,步履維艱的將這個爛攤子給支撐了起來。
幾年光景過去,當初的遺腹子逐漸長大,小叔子也懂事的參了軍,每月寄回來的軍餉還能補貼家用。
眼見這日子即將步入正軌,可她那小叔子卻在去年時間突然死了。
至於死因是什麼,軍營高層也沒有給出具體解釋,反正就是死了。
而索青娘也就靠著軍營撥下來的這筆撫恤金,盤了個前後隻有兩間小到不能再小的店麵,開了這個名為索青釀的酒館。
一個女人麵對著來來往往的男人,總會讓這些男人身後的女人們嚼舌頭。
起初,像什麼騷狐狸、害人精、竹葉青,這等具有強烈指征特性的詞彙總是層出不窮。
而索青娘不辯解。
時間一場,也沒見誰家男人和索青娘傳出過風聲,之後又聽到些後者的心酸與不易,讓這些背後嚼舌頭的婦人也忍不住掬一把眼淚,善心大發的她們,時常還想著去酒館當中幫襯一把。
對此索青娘也是全部婉拒。
而喝酒的這些老爺們兒。
喝開心了,言語上調戲幾句。
索青娘也不惱。
喝上頭了,就想著動手動腳。
索青娘也從來沒讓誰得逞過。
孤兒寡母開了個這樣的小酒館,果酒材料貨真價實,還會附送一碟鹽焗黃豆,讓本就不高的利潤越發微薄。